他的记忆中自己只重活了这一次,除了这次之外他没有任何关于平郡王的记忆。
但他觉得平郡王说的应该是真的,因为他的确是百发百中百步穿杨。如果不是亲眼见识过,平郡王怎么会知道?
而且以他的性子,若是次次都重生,次次都不记得曾杀过平郡王,那的确会追着他杀一次又一次。
可这也怪不了他吧?他又不记得杀过。若是记得……
记得也不见得就会放过他。
哑巴不以为意,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只觉得平郡王一个大男人,不过死了几回就哭成这样,实在难看。
沈嫣刚才还因自己前世的经历而悲痛不已,此时却有些茫然了。
她想问齐景轩一些事情,但见他这会只顾悲哭,什么都听不进去,只能继续与那哑巴“说话”。
“你就这么直接来了京城,不怕我不认得你吗?万一我根本就不记得前世的事,你今天岂不就危险了?”
若真是被送进宫去,哪怕最后查清是一场误会,只怕也要脱层皮。
哑巴指了指她,又指了指齐景轩,手上又是一阵比划。
甘宁城不大,前世沈嫣和齐景轩的事情在那里传的沸沸扬扬,他虽然与她并不相识,但也略有耳闻。
地动发生时他在医馆,被埋在一片破砖烂瓦下,心中直呼倒霉,才被人救了,转眼又要死了。
谁知一睁眼,却回到了今年三月。
哑巴知道救了自己的人是谁,想到她在京城可能面临的境况,便一路快马疾驰赶了过来。
谁知来了之后却发现这里的事情跟他前世所知完全不同。
那个王爷承认是自己酒后欺负了沈小姐,还求了皇帝赐婚,两人很快就要成亲了。
哑巴不知道自己能为救命恩人做些什么,也不可能直接找上门去,说沈嫣前世救了他,他来报恩云云。
于是他就这么一直远远地跟在沈嫣身边,保护她的安全,免得她出什么意外。
毕竟这位平郡王看上去挺能惹事的,保不齐什么时候就拖累了沈嫣。
那些一直暗中跟着他们的护卫遇事首要保护的肯定也是平郡王,不见得会管沈嫣死活,届时他得把沈嫣护住才行。
哑巴脸上有一块很大的青黑色胎记,一直蔓延到眼角下半寸
左右,太过显眼,如果频频出现在沈嫣附近,肯定要不了多久就会被阿圆他们发现。
为了不被注意,他便一直都不敢靠得太近。
今天之所以来到近处,是因为他看到沈嫣和齐景轩进了四宝斋,而四宝斋二层的平台上有不少食客,其中有个姓林的人。
那姓林的他本不认识,但有次他跟着沈嫣时,看到这人在街上目光凶狠地盯着沈嫣,眼中带着浓浓的恶意,甚至可以说杀意。
为了弄清这人是谁,他便一路跟着他,最后来到了一处大宅。
后来他又蹲了几天,确定这就是那男人的住处,而这男人被人唤作林老爷,也有熟人直接称他林四。
眼见着林四跟沈嫣出现在了一处,虽然很有可能只是巧合,但万一不是呢?
平郡王身边那些人一颗心都只挂在自家主子身上,压根没注意过谁对沈嫣有恶意,对这林四自然毫无防备。
若他忽然出手,那些护卫反应不及,他又离得太远来不及出手,该当如何?
哑巴实在无法,这才冒险离近了些。
谁知才跟了没多久,就被发现了,发现他的还不是阿圆他们,而是这个看上去很蠢的王爷。
直到刚才他都在纳闷这平郡王是怎么认出他的,现在知道他曾被自己射杀过,还不止一次,也就不奇怪了。
若非京城管的严,弓箭又太大,实在是难以遮掩,不能随身携带,他今日根本就不需要走的这么近,只要随便找个高处蹲守着,就能保证沈嫣绝对出不了意外。
但既然被发现了,那就认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哑巴本以为这个时候的沈嫣是不认得自己的,可刚才在街上沈嫣看到他时分明也很惊讶。
他很快便意识到沈嫣兴许跟他一样,也是重活了一世。
虽然他不怕被齐景轩的人带走,大不了受顿刑,查清身份之后也就能将他放了,最差的结局也不过一死。
但既然能不死,那自然是不死的好。
他比划的动作实在太多,虽然已经尽量用简单的方式去表达,但沈嫣还是看不懂,只能问道:“你会写字吗?”
哑巴摇了摇头,表示不会。
沈嫣轻叹一声,一时也不知怎么继续跟他沟通,只能先去安抚齐景轩,像他刚才安抚她那般轻拍着他的背道:“没事了,没事了,都过去了。这次一切都不同了,不会再发生那样的事了。”
齐景轩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蹭的她裙摆上到处都是,哽咽着抬头:“真的吗?我真的不必再死一次了?”
“应该……应该不会了吧?”
沈嫣道。
齐景轩见她说的这么不确定,张嘴便又要嚎。
沈嫣忙道:“不会的,肯定不会的。咱们都已经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了,若是如此还中了别人的圈套,岂不太蠢?”
齐景轩吸了吸鼻涕,点了点头,觉得她说的对,但想了想又觉得不对,还觉得自己被骂了。
他就是经历了一次又一次,每次都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但每次都没能成功避免,最后还是死了。()
齐景轩想想又忍不住想哭,眼见要嚎出声时又反应过来有些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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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嫣和这哑巴对他经历的那几世显然没什么印象,而他对他们两人所说的那一世也没有印象。
那……在他们所经历的那一世中他是什么结局?活下来了吗?
他不由问出了口,沈嫣闻言却是怔了怔,欲言又止。
齐景轩一见她这神情就知道定然是没什么好结局,不可置信地看了眼那哑巴,又看向沈嫣。
“不会吧?难道那一世我也被他给杀了?那……他杀了我九次?”
沈嫣赶忙摇头:“不是,他那时应该未曾离开过营州,杀不了你。”
“那……那我到底如何了?”
沈嫣抿了抿唇,见他坚持要问,这才道:“我回乡三个月后,曾听爹娘提起,说你被贬出京城,在去往封地的途中遇刺身亡了。”
“但营州与京城千里之遥,传过去的也只是只言片语,并没有什么太详细的消息。”
事实上她爹娘还是背着她悄悄说的,根本没在她面前提,待她一进屋,他们便停止了这个话题。
于那时的他们而言,只想远离那些是是非非。齐景轩好与不好,于他们都无关紧要。
齐景轩听了这话,愣怔半晌,喃喃道:“也就是说……我还是死了?”
即便这个哑巴弓箭手没有出现,他也还是死了,死在了那群真正的刺客手里?
为什么?为什么?他难道就逃脱不了这样的命运吗?他就非死不可吗?
沈嫣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才好,只能道:“这不是又重来了一次吗?而且这次很多事都跟以前不一样了,咱们……咱们还是先想想接下来怎么办吧。”
过去虽然痛苦,但好歹已经过去了。
如果不想重蹈覆辙,那他们就不能一直陷于那些苦痛中,而是要努力前行。
“接下来?”
齐景轩喃喃重复,旋即回神,抬手一指那哑巴。
“对,对,让他走,把他赶出京城,让他永远都别再出现在我面前!我一看见他我就……”
就浑身疼,这也疼那也疼。
虽然觉得这人应该不会再对他下毒手了,但事无绝对,万一呢?
哑巴翻了个白眼,压根懒得理他。
他是为了自己的救命恩人来的,跟这位平郡王有什么关系?他说让他走他就走?那多没面子!
这两人分明有一个是哑巴,却一副随时都能吵起来的样子。
沈嫣很是无语,只能劝道:“王爷,你还是先仔细说说你记忆中那几世都发生过什么吧?”
“虽然最终都是……”
她说到这才想起还不知道哑巴的名字,便问道:“你叫什么?”
因为哑巴额头上有块胎记的缘故,甘宁城的人都唤他阿丑,但沈
() 嫣觉得这名字未免不礼貌,一直未能叫出口。
哑巴见他没像旁人那般唤自己阿丑,而是问他名讳,很是高兴,戴着镣铐的手指了指自己额头那胎记。
沈嫣看了一眼,猜测道:“墨?”
哑巴摇头。
沈嫣又道:“黑?”
哑巴还是摇头。
“……青?”
沈嫣只能又试着问道。
哑巴用力点头,表示说对了。
沈嫣颔首,又问:“姓氏呢?”
哑巴却又摇头,表示没有。
“只单名一个青吗?阿青?”
哑巴开心地笑了笑,显然是她叫对了。
他是师父收养的孤儿,无父无母,也无姓,因为头上有块青黑胎记,师父便给他起名为“青”。
只是他自幼在军中长大,鲜少回甘宁城,直至师父过世,军中又不肯留他,他这才搬了回去。
城中人不知他是谁,叫什么,他是哑巴又说不出来,便只能任由旁人唤自己阿丑。
知道了他的名字,沈嫣对齐景轩道:“虽然那几次都是阿青杀了你,但真正害死你的人其实一直都是那藏在幕后的人,不把他抓出来,就算将阿青赶出京城,也难保你今后不会再被算计。”
沈嫣对齐景轩经历的那八次没有印象,但她知道阿青既然是为她报仇而来,那就说明在那几次中,她和齐景轩都没能逃脱幕后人的摆布,陷入了死局。
要想从这个局中跳出来,最关键的不在于阿青,而在于能否将那幕后人抓出来。
齐景轩回神,缓缓点头,之后又猛地摇头。
“不不不,最关键的不是那幕后之人,是你!是你啊阿慈!”
“我?”
沈嫣不明所以。
齐景轩语气坚定,用力点头:“没错,是你!”
他说着便将前几世的经历都对沈嫣说了一遍,那几次中他是如何想尽办法也未能逃脱被贬出京的命运,是如何一次次遇到刺客,又一次次被阿青追杀。
“原本我以为他也是刺客中的一员,现在想来,他大概是从营州赶来京城后听说你死了,还是被我逼死的,为了给你报仇,就一路跟在我的队伍后面寻机刺杀我。”
“正好那幕后人也安排了刺客在途中,他……他就趁着那些刺客生乱时动手。”
“这样既能杀了我,还能悄无声息地退走,让人以为他跟那些刺客是一伙的。”
唯一一次未能如此,是因为皇帝给齐景轩安排的护卫实在太多,那幕后人未敢让人在途中行刺,阿青便也一路都没能找到合适的时机。
直到齐景轩到了封地,放松警惕,他这才冒着被堵在城中无法逃脱的风险一箭封喉。
齐景轩之前一直不明白,这么厉害的弓箭手,为了刺杀他这么一个一辈子都不可能染指皇位的闲散王爷,就这么折在他的封地,值得吗?那幕后人是怎么想的,脑子进水了吗?
现在他明
白了,这弓箭手跟那些刺客压根不是一伙的。不是别人不拿他的命当命,是他自己不拿自己的命当命,拼着自己死,也要给沈嫣报仇。
一口气把能想起的都说了,末了齐景轩道:“我这次再醒来,就觉得关键还是在你身上。你不能死,你一旦死了,我势必也逃脱不了。”
“刚才听你们说了你们记忆中那一世的经历,我更确定如此了。”
许是因为自己没有那些记忆的缘故,沈嫣听着这些倒是比较冷静,不似想到爹娘的死时那般痛苦,见齐景轩说的这么笃定,只觉奇怪,问道:“为何?”
“你看啊,”齐景轩道,“在你们有记忆而我没记忆的那一世里,我分明在那场地动前的几个月就已经死了,但我那时并未能重生,起码我是没印象的。”
“反倒是阿慈你在营州也出了事之后,带着记忆重回到了成安侯府春宴上,我便也重生在了那时,且因为没能把握住时机,未能阻拦你自尽,最后还是被人害死了,未能善终。”
“这不就说明,能否解决问题的关键是在你身上吗?”
沈嫣仔细想了想,摇了摇头:“可你有记忆而我没记忆的那几次,我不都早早死了吗?但你还活着啊。”
“我活着有什么用?”
齐景轩道。
“我活着就是不断地被刺杀,然后不断地重新回到成安侯府,再不断去死。”
“可见我活着没用啊,关键还是你!”
他抱着沈嫣的腿一口咬定,越说越觉得有道理。
“你看你这一世活得好好的,既没被逼死也没被赶出京城,我不就也没被赶出京城,没遇上刺客,没……”
他说着指了指阿青的方向,又像被什么戳到似的赶忙把手缩了回来:“也没被他一箭射死。可见你才是重中之重,只有你好好活着,我才能保命!”
他原本就是这么觉得的,经过今日一事,越发笃定了。
沈嫣默默地看着他,半晌后轻笑着点了点头,面上露出恍然之色。
“难怪……难怪你这次不仅把罪责都揽到了自己身上,还一定要与我成亲。你是觉得……我能保你的命?”
齐景轩讪讪,目光有些闪躲:“我……我实在是死怕了。”
说完又赶忙保证:“但我既然与你成了亲,就一定会对你好的,绝不会辜负你!”
沈嫣倒是没想什么辜负不辜负的,毕竟从一开始她就没把这场婚事当真,手中也早已经拿到了和离书,随时都能从王府脱身。
只是她之前虽然觉得齐景轩跟她一样,也是为了跳出那幕后人的陷阱才选择了结亲,但她又有些不明白,齐景轩对这桩婚事为何如此认真,现在才总算知道缘由了。
她笑了笑,道:“王爷最好还是不要这么想,那幕后之人针对的是你,我于他而言不过是一工具而已,可有可无。即便咱们成了亲一直在一起,那幕后人也不见得就会对你收手。”
“届时我兴许能保住命,王爷却不见得。
”
“所以最好还是将那人揪出来,不然你岂不是要一辈子胆战心惊?”
齐景轩琢磨片刻点了点头:“你说的也有道理,那个人确实得抓出来,但你也不能出事。”
“我已经死了八次……不,九次了,这次我有一种直觉,你活着我不见得能活,但如果你死了,那我肯定得死。”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可能是自从这次没有让沈嫣被人逼死之后他也终于过了一段安稳日子,他深觉唯有跟在沈嫣身边,自己才能保命。
沈嫣哭笑不得,试图把他从自己脚边拉起来。
齐景轩却说什么也不起,坐在脚踏上抱着她的腿不肯松手,好像一松开她就要跑了似的。
沈嫣无法,只得放弃,道:“王爷经历过那么多次,对幕后人可有什么想法?”
齐景轩一愣,肩膀顿时垮了下去:“没有。”
要是有的话,他也不至于一次次地重蹈覆辙了。
说完又怕沈嫣觉得自己太没用,赶忙道:“我不是没想过要查,实在是没机会。”
“那幕后人心太黑了,便是你当时不自尽,他事后也会想尽办法逼你自尽。”
“你一死,我便立刻被关进王府软禁了,一步都走不出去,只能干等着外面的消息,想查都查不了。”
实际上最大的问题是他在过去这十几年看似受宠,却又被许多人提防着,一直未能培养自己的人手。
原以为这样对他一个闲散王爷来说是最安全最稳妥的,但真出了事时,却一点自保能力都没有,只能靠皇帝。
一旦皇帝也受到掣肘,他便岌岌可危了。
沈嫣微微颔首,并没有说什么。
她虽是个女子,不能入朝为官,但因是家中独女的缘故,在营州时她时常帮沈鸣山处理一些公务,沈鸣山也会时不时跟他说起一些官场中事。
他们虽在边境小城,远离朝堂,对许多事了解的并不清楚,但一些众所周知的事情还是知道的。
当今圣上并非先帝所出,乃是旁支过继来的,刚登基时在朝中无甚权柄,处处被世家勋贵高官权臣们拿捏,几乎沦为傀儡。
他小心经营,又靠着身上的一股子狠劲儿,这才渐渐坐稳了朝堂。
可饶是如此,他也只能是跟朝臣们维持一个平衡的关系而已,想要靠一己之力慑服众人是不可能的。
这般情况下,皇帝若露出半点要传位于齐景轩的意思,齐景轩都活不到现在。
同样的道理,齐景轩若有半点染指皇位的意思,也早就已经是一具白骨了。
所以皇帝对齐景轩只敢宠爱,却不敢放权,只能让他做个闲散王爷。
齐景轩虽然受宠,却也不敢插手朝政,甚至都不敢培养自己的人手,以免引人猜忌怀疑,直接把他除掉永绝后患。
原本这并没有什么大错,等齐景轩将来去封地就封,只要他自己不闲的没事造反,也就没有什么人会想起他,非要将他除之
而后快了。
只是现在他不知道无意间触到了谁的逆鳞,对方非要置他于死地不可。
若知道对手是谁还好,但他们现在对对方的身份一无所知,两眼一摸黑。
沈嫣没有那几世的记忆,只能凭着自己对自己的了解补充完善:“你所说的那几世中,我应该并非都是自尽,有几次应是被人害死的。”
齐景轩闻言身子一僵,脖子像是被什么东西卡住了一般,缓缓抬起头来:“……你说什么?被人害死?”
他分明每次都让人紧紧地盯着,即便自己盯不了,也让父皇派人盯着的,怎么会……
沈嫣道:“旁的我不能确定,但投井那次,绝非是我自己做的。”
齐景轩刚要问为什么,心念一转,陡然明白了过来,放在她膝头的那只手不由收紧,将她的裙摆攥成一团。
“对,你怕水,你从不会独自去水边,又怎么会投井呢?”
沈嫣用发簪刺过脖子,用碎瓷划过脖子,甚至曾经一头撞在大理寺门前的石狮上,当场毙命。
她若不寻死也就罢了,若要寻死,必定是死志甚坚。
从沈家到那口水井的路上,即便没有什么便于她自尽的利器,墙壁石头总是不少吧?
她随便选哪处把自己碰死不行,怎么会去选择自己最怕的水?
齐景轩的身子隐隐有些发抖,面色也有些发青。
他竟然没想到,一直都没想到。
前些日子阿慈就跟他说了,她怕水,他却从未想过这个问题。
他只顾着享受现下的安逸,眼见是要把前几世的事情抛到脑后了。
他还觉得自己冤,可说起来,阿慈不是更冤吗?
他是死了一次又一次没错,但阿慈也死了一次又一次啊,难道因为她不记得,就能算作没死过了?
而且即便并非他本意,但阿慈确实是受他连累而死的,他有什么好冤的?他有什么资格在她面前喊冤?
齐景轩一时羞愧难当,将脸埋在沈嫣膝头,一个字都不敢说,也没脸说。
沈嫣没有注意到他的神色,思索片刻后继续道:“投缳也不一定是我自己做的。”
“我在营州随父亲出门时曾见到过一个投缳的人,死相……不大好看。”
“若有其他选择,我应该也不会选择投缳的。”
“当然,如果实在是没有别的办法,我或许会这么做。”
她说着又叹了口气:“可惜我没有那几世的记忆,不然咱们二人合力,说不定能对那幕后之人做出些许推测。”
齐景轩闻言赶忙摇头,紧紧抱住她的腿。
“不不不,你不要记得!”
一次次死去的经历太痛苦了,他一个人记得就够了。
虽然他死的很惨,每次都是被人射杀,但阿慈自尽不一定就比他好过。
何况有几次她还是被人害死的……
听说人溺水而亡的时候会十分痛苦,偏偏这个过程又很漫长,便是加倍的痛苦。
她那么怕水,被人投进井中时不知道有多绝望……
还有投缳,也是窒息而亡,想来不会比溺水好到哪里去。
齐景轩越想越是心头发寒,趴在她膝头一个劲地摇头,不断重复:“你不要记得,不要记得,千万不要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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