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难道是遭了什么报应,非要反反复复地死上几回才行?
可每次死的都太痛苦了,而且他也不知道还会不会有下次机会,所以这次在路上依旧很小心谨慎。
前两次的经历让他知道刺客中有个神箭手,即便他穿着密不透风只露一双眼睛的盔甲也会被射穿脑袋。
所以这次……他升级了自己的装备!
他不仅穿了盔甲,还在头盔上额外戴了个特质的帷帽,围了一圈厚厚的黑纱。
他就不信,隔着这么厚的黑纱,那神箭手还能看清他的眼睛在哪!
如他所料,这次对方的神箭手果然无从下手。
但既然是刺客,又怎会轻易放弃,在他抵达封地前,这些人还是动手了。
途经一处山坳时,齐景轩再次听到了熟悉的惊呼:“殿下小心,有刺客!”
随之而来的不再是箭矢的破空声,而是震天的喊杀声。
对方人数不少,齐景轩的侍卫们一边应敌
一边护着他上车,想驾着马车带他突围出去。
但齐景轩穿了一身盔甲,他又不是军中经过训练的将士,穿着甲衣也能行动自如。
这副笨重的盔甲足有几十斤,虽然严密地保护了他,却也妨碍了他的行动,让他的动作变得迟缓笨拙。
侍卫门拉着他走了没两步,齐景轩便脚下一绊,砰地一声摔在了地上。
他挣扎着想站起来,奈何盔甲太沉,半天也没能起身,最终还是被一个侍卫拼死拉起来的。
站起身的齐景轩发现自己的视野莫名地变好了,先前因为戴着头盔和帷帽的缘故,他视线中只有头盔眼睛处露出的那小小一线,看到的还尽是帷帽的黑纱,但现在视野一片开阔,将周围环境和厮杀在一起的侍卫以及刺客们看得清清楚楚。
齐景轩下意识伸手摸了摸脑袋,这才发现他的头盔不知何时掉了。
完了,我的头……
这个念头刚闪过,破空声再次响起。
一支箭从齐景轩的太阳穴穿过,带着他的身子一歪,将他钉在了车板上。
齐景轩脑海中只来得及闪过最后一个字:盔……
………………
好痛,头真的好痛,为什么每次都要射他的脑袋,换个地方不行吗?
齐景轩闭着眼去摸自己的太阳穴,果然又是什么都没摸到。
他睁开眼,看到正欲自尽的沈嫣,猛扑过去,目眦欲裂。
“这次要是再让你死了,我就是狗!”
他咬牙道,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沈嫣,直到徐槿瑜找的丫鬟走到沈嫣身边,确确实实地把人盯住了,这才起身,对着那丫鬟道:“把人给我看紧了,决不能让她死了!”
说罢便起身准备入宫。
结果还未走出成安侯府大门,便被徐槿瑜派来的人急急追上,道:“王爷,沈小姐……自尽了。”
齐景轩两腿一软,险些栽倒在地上。
他不可置信地回头:“怎么回事?我不是让你们看好她吗?”
那下人哆哆嗦嗦:“是一直盯着的,眼都没错一下。”
“可沈小姐到底是客,再怎么盯得紧我们也不能把人绑起来不是?”
“您这厢才走,我们便着人去请沈夫人了,谁想到沈小姐起先还好好地坐着,忽然就一头撞在了桌角上,想拉都来不及。”
这一下撞得又快又狠,血怎么都止不住,府医气喘吁吁地赶来时人已经没气了。
徐槿瑜担心齐景轩不知情,入宫时说错话,赶紧让人追来通知他。
可通知了又如何,别人不知道,齐景轩还不知道吗?
沈嫣死了,他就完了。
………………
第四次离京,齐景轩面色阴沉双目无神地坐在马车中。
这条路是个什么情形他已经要背下来了,前行三里有个茶棚,五里有个土坡,十里有个凉亭,凉亭往前不足一里有个大坑。工部也不知道干什么吃的,这么大个坑竟然就这么摆在那也不说填平,马车每次路过那都要颠簸一下。
鉴于上次吃了盔甲过于笨重的亏,齐景轩这次长记性了,精简了装备。
他没再穿全套的盔甲,只前胸后背戴了简单结实的护心镜,头盔和帷帽依旧严严实实把脑袋和脖子挡着,既保护了重点部位又不影响整体动作的灵活性。
刺客再一次出现,他动作迅速地在侍卫的保护下往马车奔去。
眼见着离车不远,他很快就能登上车时,一支箭从山林中射出,直奔他的大腿。
这显然是看他身上实在没什么致命的破绽,决定先射穿他的腿,拖延他上车的时间,给已经冲过来的同伴制造机会杀了他。
但齐景轩身边有侍卫,他这次又没穿那几十斤重的盔甲,即便是腿被射穿走不了路,他相信侍卫们也一定能把他拉上车。
可那箭矢飞速而至时,齐景轩却发现它瞄准的地方和自己所想的不同。
不……
不!
齐景轩惨叫着摔倒在地,两腿间血流如注。
侍卫们大惊失色,但还是把他拉起来要往马车上塞。
但因方才骤然摔倒的缘故,齐景轩被拉起来时头盔掉在了地上。
又一支箭嗖的一声飞了过来,从两名保护着齐景轩的侍卫之间穿过,直直射穿了他的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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