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染从进来到现在,情绪一直很稳定。
她突然扬起一个明显的嘲笑,“首富之子,现在北辉集团的总裁,这样的大人物我怎么认识”
她倏地站起来,一手抄起帆布包。
“我帮不上舅舅”
————
黎染跟李芳清借了些钱凑了一个月房租,李芳清是黎染在高中的朋友,也是23年来唯一的朋友。
她在电话里关心的问:“2000够吗小染?我再多给你点,你先把房租付清,不然那些男人总来催债,一个人不安全”
黎染咬着唇,用笔记下【欠清清2000元】,一边回复说:“你已经帮了我很多了,剩下的房租我再想想办法”
“想什么办法?你不会真要去南城那个夜店兼职吧”。李芳清皱着眉,看来小染最近的经济真的十分拮据。她想了想说:“如果要去夜场,还不如去【等】,那儿的总经理还是pete,上个月我和金乔去那儿玩还看到他”
在【等】兼职的事情,原本李芳清是不知道的。
黎染在高三下半学期,性格变了很多。虽然说以前她也不算活跃,但那段时间..李芳清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只看到小染总是看着窗边发呆。
她以为是在看窗外的风景,可大冬天的,外面的树光秃秃的。
后来她觉得黎染在看校门口,好像透过一波一波进校的人群里找什么人。
至于为什么,她不知道。
再后来,高考,毕业,上大学。黎染的社交范围越来越窄,有一度她非常担心,还冲到学校找她,生怕她是在大学谈了恋爱,被渣男伤了心。
就这样,一学期又一学期,大概在21岁的时候,黎染好像慢慢好起来了。
至于好在哪里,李芳清还是说不清。
想到这里她敲了一下脑袋,怎么什么都说不清,她没考上985只上了个211,完全是因为语文拖了后腿!
总之他们的关系又恢复到以往,某一次吃饭的时候听她说起以前在【等】兼职的事情。
听到【等】黎染手里的笔停了,她眼底闪过一丝难以形容的情绪。
“我不去那里”,话没说完,她不愿意再踏进和那个人有关的任何地方。
莫关北,5年了。
此生,就如此吧。
那帮人没有再来闹,但今晚她睡的很不安稳。
黑暗中,她抓着被角,一头黑发在枕头上反复摩擦。
紧闭的双眼和微微颤抖的睫毛。
她陷入一场梦,
云市的四月被潮湿的季风唤醒,海鸥奋力拍打着双翼盘旋在海上。
他的声音有一种失真处理后的颗粒感,很好听。
“极乐鸟?”
对方长得太高,黎染不得不仰头,目光落入那人冷淡的眼中。
“对,也叫格查尔鸟,是...”
“是世上最自由的鸟”
莫关北接住她的后半句,落在她身上的视线带着些审视,湿润的海风和腥潮的咸味并不应景。
“你知道这种鸟?据说它们耗尽一生在天空飞翔,直到死亡将它们带回地面”
“自由的代价应是如此”
“那么愿你有光辉灿烂的自由”
海风张牙舞爪的扑过来,浪花扫过黎染的鞋背,她不敢回头。
自由的代价藏在那年冬日的阴霾里,早春的心动沦陷在海平面环绕不去的低语中。
黎染猛地睁开眼睛,剧烈的喘着粗气。
她很久很久没有梦到这个人。
自从5年他不告而别之后。
这个梦对于18岁的来说是天明之前的曙光。
但对于23岁的黎染来说。
是不愿意再回想的过往。
除了200万,她不想跟莫关北有任何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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