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拉琴的时候,江霆他扭头看了他,两道目光撞上的时候,他下意识的弯起了眉眼,对江霆笑了笑。
江霆当时像是没反应过来,又像是愣住了。
曲子到一半的时候,薛老师就听不下去打断了,然后对苏瑾说他性格就是这样,乐天派,没吃过什么苦,奏不了悲歌。
他记得,苏瑾听后沉默了很久。
后来,江霆开始每周固定时间被送来找薛老师上课。
几乎每次碰上,他都会都主动从琴房探出头去,挂着一脸大而灿烂的笑打招呼,即便江霆从来都没回应过他,他还是乐此不疲的表达自己的善意。
苏瑾很喜欢他的性格,希望他能给江霆一些积极的影响,于是在后来江霆病情有越来越严重的趋势,琴也拉的越来越不尽如人意的时候,提出请他去家里做江霆的陪练。
他对孤独的孩子几分可惜,几分心疼,于是想也不想就答应了。
开始的时候,他很无措,因为江霆状态好点的时候会练琴,状态不好的时候会情绪化,会发脾气,又或者只是坐在屋子里沉默发呆。
总之,根本不配合他。
他不知道怎么跟江霆交流,也不知道怎么才能得到孩子的认可,别人说他的笑容温暖,能治愈不开心,他有事没事就对江霆笑。
不管是江霆无端发脾气,莫名其妙摔东西,还是对他视而不见,对他态度恶劣,他都回以最真诚的笑容,从来不气也不恼,无比有耐心。
他还很认真的去查阅了很多抑郁症的资料,总结了很多的引导和调节的办法,每次用一些,可谓坚持不懈,越挫越勇。
他待江霆如亲弟弟般,陪伴照顾,顺从迁就,几乎对江霆百依百顺。
慢慢的,江霆的态度就松动了。
后来,江霆开始愿意听他的话,也开始接受去看医生,会按时吃药,他们在一起的时候,话也说的越来越多。
状况一度越来越好,好到他们可以一起练琴,可以一起听音乐会,甚至一起出去逛街,一起去郊游....
以至于,他还以为江霆的病情已经逐步恢复了。
直到有一天,他突然接到了很少见到的江霆爸爸的电话。
江霆服了大量的安眠药。
可知当他吊着一颗心赶到医院,看到躺在病床上满脸惨白的人,他当场就吓的瘫倒在地上了。
也是这之后,他才知道,原来江霆与他在一起和与父母在一起是完全不一样的状态,在他面前,江霆越来越听话,越来越乖顺,可在父母面前,却是一天比一天更偏激,更狂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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