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大开着,简旌正仰面哎哟哎哟地叫着头痛,简夫人揉着他的太阳穴,地上还有一碗打翻在地的粥,那粥碗碎成了五瓣。
在简行严的眼里,此时的老简既像个老人,又像个孩子。
未等他开口,简夫人觉察到门口多了个人,回头对儿子说到:“和甘小栗一起在外面吃过晚饭了吗?”
“吃过了。”简行严尽量不去看父亲笨拙的样子,低头看着自己照不出人影的意大利皮鞋,“刚刚那个人是干什么的?”
简旌好似只关心自己的头痛,闭着眼龇牙咧嘴,除了“哎呦”什么也不说。
简夫人开口:“是火柴厂的供应商,来要货款来了。虽然我们也不是拿不出这个现金,可你父亲病成这样子,他是你父亲从火柴厂建厂就开始合作的供应商,竟然一点人情都不讲,张嘴只提钱的事,真叫人寒心。”
“……也是情理之中,大家都知道我们家得罪了日本人,一部分人平时就看不惯我们,还有一部分人肯定想着‘简家要完了,赶紧跳船’。”
简夫人点点头。
简行严接着说:“关于火柴厂的事我想跟你们商量一下。”
“火柴厂”三个字成功吸引了简旌的注意,他的一双死鱼眼狠狠盯住简行严,眼神就像要从简行严的嘴里把他要说的话挖出来一样。
“爸,妈,把火柴厂卖掉吧。”
简旌的眼珠肉眼可见的凸了出来,“你再说一遍?”
“卖掉火柴厂,我们没有那么多精力去经营手里全部的产业。爸你算一下,我们有纺织厂、旌发商行,还有委托出去的柔佛的锡矿,之前还和舅伯一起合作开发过橡胶园,产业分散,而且都是完全不同的行业,一旦和日本开战这些通通会变成我们的包袱。”
“你想干什么?”简旌握紧了身上的被单。
“爸,我只是建议把火柴厂脱手,不必再浪费钱重建了,卖掉还能从土地上收回一点成本。”
机械的轰鸣从简旌喉咙深处传出来,他咆哮着说出“不可能”。
简行严无所畏惧,“爸,我觉得我们应该好好想想拿着钱到底应该做什么!到底什么才是这是时代最需要的投资,我们手里的资本又能改变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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