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主在小镇上?停留了这么?些天, 可有怀疑?”
他们身处闹世?, 人群熙攘,几个孩子举着风车窜过?, 梅景胜下意识地护住了祂:“小心——”
很快有带着孩子的母亲向?他们致歉:“不好意思?啊,没有伤着您夫人吧?”
梅景胜愕然,竟下意识地回头看?祂,白昼却像没听清那妇人说的话,温柔地将那孩子还于母亲,直至目送她们远去。
“您似乎很喜欢凡人。”
“若我说些冠冕堂皇的大道理,定然显得虚伪。”白昼思?考有一会儿,道:“我喜欢她们身上?那种生?命力,虽然短暂,但足够耀眼。”
“所?以这就?是您宁愿牺牲自己也要这样做的原因吗?”梅景胜一直为祂不平,祂不该在那样的轮回中受折磨,这三界更不是天帝来做主宰。
“说牺牲……好像有些太过?了。”白昼不可置否:“我也有我的私心。”
梅景胜对此感到不解,在他看?来,如果白昼有私心,世?间便再无公正之?神。
“恕我冒昧的问一句,神主何来私心?”
“我的私心……是希望瞑昏活着。”
梅景胜惊诧于祂如此坦然地将这件事告诉自己,下意识地向?祂保证:“我绝不会告诉他人。”
“这么?多年,我一直在寻找让瞑昏不必再困于地下的方法?。”白昼望着他逐渐了然的眼神,阻止他即将出?口的话:“所?以,这就?是我的私心。”
“此次来人间,我只带了你,是因为我觉得你会站在我这一边。”
梅景胜心下震动,自然知道祂说的是何意:“是,我永远站在您这一边,从未改变过?。”
白昼笑一笑,又继续往前走:“祂刚刚受了伤,只怕还要躲一会儿,人间的岁月不过?弹指间,我们作为天上?的老家?伙也难得有休闲的时刻,便在此处住下来,守株待兔。”
白昼与瞑昏可互相感应。梅景胜没有多疑:“此事不如交由我,我去置办妥当。”
于是小镇新搬来一户人家?,传言是外地来的富商,来这里做玉石生?意。可是一月过?去,镇上?人只见过?寥寥数面,似乎是有一男一女两位主人,起初大家?以为是夫妻关系,后来又说是主仆。
梅景胜在外为白昼打探消息,露面露得多一些,他生?得面白齿红,眼尾上?扬飞向?眉梢,自带一双含情目,他在九重天上?惯常披下来的长发用上?好的玉簪束起,俨然一位世?家?公子的模样。
“恐怕是从京城来的。”
小镇上?的人这样说道。
“京城里的公子爷怎么?会来这里?难不成?是私奔?”
“不知道呢,总也见不到这家?人的面,连下人都见不着几个,恐怕藏着大秘密!”
镇上?的谣言越传越邪乎:“不会是前朝遗留的叛党吧?”
虽说新朝已?立,但叛党未除尽,听说前朝仍有遗孤,流窜在外地,企图起兵生?事。
朝廷也派人来镇压,恩威并施,不过?狡兔三窟,这前朝逆党就?像野草一样除不尽。
镇长心生?疑虑,亲子带人敲开了宅门,不见那位传说中的世?间公子,反而见一妙龄女子。
说不上?来祂身上?的衣服是用何种材质制成?,只觉轻薄得像云,找不到一点针脚的痕迹,祂像是浸在一团光中,让人生?不出?妄想和贪念,反而有种流泪的冲动。
“我来找这家?的主人。”
“我就?是。”白昼温和地问:“有什么?事吗?”
镇长摇头又点头:“没什么?,就?是来询问一下你们的情况。”
“请进。”
镇长跟随白昼进来,只见这间破旧的宅院在短短十日内便焕然一新,却不见几个下人,镇长犹豫地回头看?了一眼,确认自己并没有走错。
等到屋内坐定后,白昼拿了梅景胜早就?准备好的身份碟和房契,镇长一面说着有劳,一面双手接过?,仔细查阅后又交还给祂。
“二?位是从京中而来?”镇长满腹疑惑,总不能?是从大家?族中私奔出?来的千金公子?来日被追究起来,是怕引火上?身啊。
“来寻亲。”白昼微笑着说道:“我有一位妹妹,幼年时被歹人拐走,近日探寻到祂的消息,故而找到这里。”
也不知怎的,镇长就?信了祂说的话,因顾及到祂的身份可能?是达官贵族,镇长十分客气:“不知夫人的妹妹长什么?样?我可帮忙找寻一二?。”
“那就?有劳了。”白昼取来笔墨纸砚,作了一幅画像:“如有吾妹下落,定当重谢。”
走出?这座府邸的时候,镇长才发现自己出?了一头的汗,回去后又听到一些闲言碎语,赶忙喝止:“人家?是从京城里来的贵族,小心割了你的舌头!”
可回到家?后夫人问那宅子的主人长什么?模样,他却突然想不起来了。
镇长一时语塞:“……恍若神仙妃子,我只敢瞧一眼,没敢多看?。”
晚上?梅景胜从外探寻消息回来,说是南方出?现了瘟疫,也许是瞑昏所?致。
他得知白日镇长来过?,怕白昼处理不来,连忙询问事情经过?。
白昼便说自己给了画像。
“可是神之?样貌变幻无穷,凡人怎么?能?堪破?”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白昼道:“我们等了这么?些时日,祂也该出?现了。”
“不过?有趣的是,现在镇上?的人误以为你我是夫妻……”
梅景胜心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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