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她就看他自己和自己下棋,如今这种境况了,还有心情?下棋!
空蝉境充耳不闻,只?见他的面前浮着一张棋盘,而所有的棋子凌空在?棋盘之上,似乎对面有个看不见的人正在?和他对弈。
真?是奇了怪了,怎么会有人不想被救出去?
鲲鸟被他的棋局吸引,又看他始终困在?最后?几步,迟迟破不了局。鲲鸟忍不住动?手,挪了其中一颗棋子的位置,刹那间局势大变,胜负已定。
空蝉境望着她的颜色变了,他卸下随和的伪装,眼?神充满探究:“你是谁?”
“我乃合虚山主座下。”鲲鸟化作人形,出现在?水牢之中,她拔下头上的木钗化作短匕首,砍下绑住空蝉境双手的铁链。
一下砍不动?,鲲鸟还不信这个邪,“奇怪这什么东西?”她砍第二下的时候火光四溅,铁链被震断的同时,整座水牢也开?始摇摇欲坠。
“走了走了,你发什么呆?”鲲鸟毫不客气地?伸手拉住他的袖子,对方纹丝不动?。
“你为何能解棋?”
鲲鸟:“……”心里有许多骂人的话。
“很难吗?”鲲鸟当人的时候是个小女孩的模样,还得仰着头看他。
她干脆再度化作飞鸟,空蝉境只?觉得头顶似被什么东西压住了,一片昏暗。
他兀地?就悬空了,竟是被这只?鸟叼住了脖子,可他还能听?到她说话,“仙界人人都会下棋,你要是活得再久些,也会精通棋道。刚才困住你的棋局,天界人人都会解。”
他们刚飞离水牢没?多久,水牢便轰得倒塌了,闹出了不小的动?静。空蝉境只?怕,没?一会儿他们就要被人逮住。
但看鲲鸟丝毫不急不怕的模样,又想起她刚才自曝家门,有那位做靠山,确实是不着急。
“我一人做事一人当。”鲲鸟拍拍胸脯叫他放心:“有我主人在?,吃几个桃子不是大事。”
可他们现在?还把水牢给?弄塌了……空蝉境对她的话表示怀疑。
不过现在?更要紧的是另一件事,空蝉境疑问道:“你刚才说这盘棋人人都会解?这是天界很司空见惯的棋局吗?”
“对呀。”鲲鸟想也不想地?说道:“这最开?始还是我主人设下的一盘棋,祂棋艺高?超,三界之中,无人能比。”
空蝉境还没?有多想,只?是道:“如此说来,山主颇爱棋艺。”
“也没?有很喜欢吧。”鲲鸟说:“只?要活得够久,什么都能精通。”
鲲鸟把他放在?空地?上:“我虽然害你入狱,但也把你救出来,现在?算扯平了。”
空蝉境看一眼?塌陷的水牢,似乎能听?到天兵天将的脚步声,他的神色充满不解:你确定这不是越狱?
但他有一心事急需解决:“不知我可否拜会山主?”
“不能。”鲲鸟上下打量他两眼?,“我家主人岂是你想见就能见的?”
“像你这种小白脸,我见的多了,你以为我家主人是见色起意之辈?”
“不不不。”空蝉境恭恭敬敬地?行礼:“仙鸟大人误会了,在?下绝无非分之想,只?是有一棋局,百思不能得其解,想向山主大人请教。”
“那也不成。”鲲鸟说:“你以为用这个借口就可以接近我家主人吗?我承认你是有几分姿色,可你也不瞧瞧我家主人之前谈的都是什么样的,你也不过普普通通。”
空蝉境只?好说:“我已有心上人,且在?下身?份低微,不敢对山主大人有什么想法?。”
鲲鸟又不痛快:“那你那心上人可有我家山主大人厉害?”
“山主是世间唯一真?神,法?力高?深,自然不能相比。”空蝉境说:“但喜欢一事,从来与此无关。”
“那你为什么喜欢她?”
空蝉境被问住了。
那些做凡人的记忆遥远得就像前世,可不知为何和祂相关的片段却十分清晰。
他生来就是皇亲贵胄,却不爱权势斗争,他为了他的兄长搅和进皇朝的一滩浑水之中,然而最终引来猜忌,以致杀身?之祸。
后?来他又从这世间最珍贵的人变成一无所有的平民,脱去了所有束缚他的东西,他在?世间流浪了很久。
“我也不知。”空蝉境抬起头:“但她在?我心中是无人能比的。”
“没?眼?光。”鲲鸟扇一扇翅膀,刮起来的风差点把空蝉境吹倒,“你最好别找我家主人探讨棋艺,祂不喜欢下棋。别问为什么,如果你活的也跟祂一样久,也不会喜欢这种只?能用来打发时间的玩意儿。”
“行了行了,你走吧,剩下的事儿别担心,我家主人都会处理妥当的。今日也算我连累了你,你没?把我供出来也算讲义气,回去之后?不要乱讲话,哼哼,否则……”鲲鸟威胁他:“我可是合虚山上,主人座下,第一坐骑!”
“是。”
再说这边白昼已经?和天帝解释了事情?经?过,空蝉境再要走便没?遭到阻拦。
九曜伋得知白昼来找天帝,匆匆赶来时,白昼已经?准备离开?,见他到来,也是淡淡地?点头,算作对他打招呼的回应。
祂在?三界的辈分极高?,如何做都不算失礼,只?有别人失礼于她的份。
九曜伋有千言万语想说,然而都堵在?喉咙口,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祂的背影消失。
等祂走后?,他方才进去找父帝,只?是总失神,被天帝看出异样。
这时天兵来报,说天牢塌陷,犯人不翼而飞。
九曜伋刚欲动?作,就被父帝拦住:“无妨。”
天帝道:“合虚山主已与我解释过此事,只?是误会一桩。”
天帝也不知道儿子和白昼曾经?真?正的关系,只?以为他们是师徒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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