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铭气得又想捶她,没听那位女同志说吗,秧宝妈妈昏迷不醒,主治医生就差下病危通知书了,她还笑、还笑……
陆湘被她爷瞪得后知后觉地才反应过来,悻悻地闭上了嘴。
秧宝挣扎着下地,想捡起来,洗洗等会儿跟妈妈分着吃。
“别动!”颜东铮拍拍她的背,看向陆铭,“陆医生,秧宝妈妈就在这家医院,一会儿能麻烦你过去看看吗?”
相比西医,颜东铮骨子里还是更相信中医。
“好。”
哄着秧宝给她施针排过毒,大家起身朝外走。
秧宝指着地面:“糖、我的糖……”
“那颗脏了,咱不要了。”陆湘拍拍医药箱,“姐姐这里的都给你。”
秧宝摇摇头,奶声奶气背道:“一粥一饭一糖,当思来处不易。”
“哎哟,秧宝还会给《治家格言》加词呢,真棒!”陆湘竖了竖大拇指。
秧宝不好意思地抿嘴笑了下:“爸爸教的好!”
颜东铮抱着她都迈出门了,闻言,只得回身弯腰用帕子包起塞给她:“洗洗给妈妈吃。”
“好!”秧宝拍拍裙子兜兜,“还有四颗,我一颗,爸爸一颗,大哥一颗,二哥一颗。”
加护病房里,沐卉已经醒了。
她一时还没弄明白这是怎么回事,自己怎么在这里,一个充满绿色和勃勃生机的世界。
“妈妈——妈妈——”
“猪猪!”沐卉霍的一下坐了起来,随之大脑一阵晕眩,眼前阵阵发黑。
“哎呀你醒了,别动!别动!”张倩的同事忙上前按住她。
门外,秧宝眨巴眨巴眼,看向颜东铮,高兴地咧嘴笑道:“是妈妈,我听到她叫我‘猪猪’啦。”
颜东铮面带疑惑:“珠珠?”
“是肉肉的意思,我和妈妈可想可想吃肉啦!”
陆铭失笑,哪有人不想吃肉的。
颜东铮却听得拧了拧眉,顺着大家的脚步走到门口,抬眸朝床上的女人看去。
沐卉挥开按在肩膀上的手,焦急地朝人群看去:“猪猪!”
“妈妈——妈妈——”秧宝似一只乳燕,探着身子朝她张开了双手。
颜东铮托住秧宝斜出去的半截身子走进病房,将她放在床上。
沐卉一把抱住秧宝,哭道:“猪猪,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妈妈……”秧宝哭着打了个嗝,一股甜味。
“你吃什么了?”
秧宝握着帕子的手展开。
沐卉打开,疑惑地轻嗅了下:“甜的,还带着股奶味。”说着,擦去上面沾的土,舔了口,一脸惊喜:“奶糖!”
“嗯嗯,”秧宝连连点头,“妈妈快尝尝,这颗都是给你的。”
废土没有糖,沐卉从小到大唯一吃到的甜味,还是带着秧宝打死只变异蜂,得的那点蜜。
小心地咬下一点,塞到秧宝嘴里,沐卉才又舔了口,仔细地用手帕包好揣进兜里:“剩下的明天再吃。”
心有期望,才有拼命活下去的勇气。
这不是原主的妻子沐卉!
颜东铮确定了,那女人有洁癖,且因为牙龄时有红肿出血,很少吃甜食,更别说糖了。
“陆医生,你来给她把把脉。”颜东铮说着,弯腰去抱秧宝。
沐卉一把拽住秧宝,戒备地看向他,那眼神,像极了山里护崽的母狼。
颜东铮深遂的瞳孔里一片沉静平和,就那么看着她:“我是秧宝爸爸!”
沐卉一怔。
颜东铮一弹她手腕处的麻筋,抱起秧宝退开数步。
陆铭急忙上前:“沐同志别激动,你刚从昏迷中醒来,气血不足,很容易引起……”
沐卉没听他在说什么,直直地看向颜东铮和他怀里的秧宝,脑中飞速翻动着原主的记忆。
半晌方确定,他不是原主的丈夫颜东铮!
颜东铮虽已28岁,是三个孩子的父亲,却还似个没有长大的孩子,他自幼生活优渥,没吃过什么苦,便是下乡来当知青,他自个儿有工资,家里时不时还会给他寄一笔钱票和物资。
加一起,足够他不上工,也能生活得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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