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沈听白’顶着那张温文尔雅光风霁月的脸,狂笑起来是个什么模样。
沈清潋殷红的唇轻轻勾起。
谁让他先前叫她不高兴了,这一个时辰便是她给他的教训。让他明白,女子不好惹,尤其是像她这样长得漂亮的,更加不好惹。
沈清潋扶了扶面具,她今晚谁也没遇到,也没干过什么坏事。
她提着新买的兔子灯笼,转身离去。
街角昏暗处,站着两个人。
王仁探着头,努力去瞅沈清潋的身影,想要看清这个能叫陛下躲藏的姑娘,长了一副什么模样,是个怎样的人。
他记得这个姑娘,就是先前差点摔了,被陛下扶住的那位。
王仁当时见陛下快走几步,扶着一个差点摔倒的少女时,他的内心是稍有些吃惊的。
但仔细想来,陛下这一年来确实是变了许多。虽然也杀了三个人,处罚过几个人,但多数时候,陛下的神色总是疏离而温柔的。
陛下扶住了那位姑娘后,对待那位姑娘似乎没什么不同,只冷漠地与她道别,故而王仁当时并没有想多。
却没想到这个人,竟能叫陛下躲藏起来。这一躲可就不对劲了,不管是一年前还是现在,陛下都从未躲过谁。
他仔细回忆,却只能依稀记起一张狂野的野猪面具。
此女子可真是个神人啊!也不知道是哪家的姑娘,在没在内务府收录的美人册上!
眼看着少女窈窕的背景消失在人群中,顾谈云从街角昏暗处走出,他鸦羽般的睫毛微微颤动,掩盖住了他眼底的情绪。
王仁连忙跟上顾谈云。
“陛下,您为何要躲着那位姑娘。”王仁实在好奇,忍不住问出了口。
若是陛下是一年前的陛下,他是铁定不敢问的。但是现在的陛下……不知为何,王仁总觉得现在的陛下,不像是个会杀人的人。
听了王仁的疑问,顾谈云眼帘轻掀,眸光淡淡落在他脸上,“你很好奇?”
他的声音温和,语调平缓,王仁却是一张老脸一缩,立刻住了嘴。
陛下的脾气不管变得有多么好,到底是这大燕的皇帝,他是怎么敢好奇陛下的事情的!
顾谈云沉下眼,温和的眸子泛起冰凉寒意。他躲着自然是不想见‘沈清潋’。少女匆匆赶回,根据剧情一贯的尿性,顾谈云便猜到她或许是在找他。
他不知道‘沈清潋’找他有什么事,但他不在意她为何要返回来找他。
剧情或许就是想要让他和剧情里的‘沈清潋’扯上关系,他自然不能让剧情如愿。
沈清潋不知道‘沈听白’在躲着她,若是她知道了,她只会说一句:活该!
她将野猪面具揭下,换上了另外一张漂亮的狐狸面具。换好面具后,她没有在路上耽搁,一路回了客栈。
客栈里的人都去外面凑热闹过节日了,只有零星几个大汉坐在大厅喝酒划拳,给有些寥落的客栈添了几分热闹。
与其他地方不同,京城这地方,一块砖砸下来,说不定就砸到了一个官员的脑袋。故而这里的人都是客客气气的,生怕一个不注意就招惹了什么可怕人物。
见门口走入一个戴着面具的女子,几人只瞧了一眼,便都不敢再看。
直到沈清潋走远,他们才凑近着小声唏嘘,那小娘子的身影瞧着真好看。
沈清潋走上楼梯,先前看花灯的时候,她与她的两个婢女失散了,不知道她们回来了没?
她正想着她的两个婢女,一抬眼便瞧见了她们。
橙色衣裳的婢女叫花容,紫色衣裳婢女名唤清秋,她们是顾荣安留下来帮助她的,除了帮助她,她们还有一个作用,监视她。
她们一左一右守在楼梯口,横眉竖目,气愤地在说些什么,就像两尊凶恶的门神。
沈清潋思绪一呆,她们怎么了?
她们瞧见沈清潋,立刻迎了过去,首先将她手里的吃食全部接了过去。
沈清潋捏了捏酸软的手腕,这些东西刚开始拿得轻松,但走得久了,就觉得手上这些零零碎碎的越来越重。但已走了一半路程,便只能咬咬牙硬撑了一路。
花容竖着眉头气愤道:“小姐,他们欺人太甚!咱们明明已经订了天字一号房,东西都收拾好了。他们却叫我们换一间房!哪有这样的道理!”
“换一间房?”沈清潋蹙起眉,一时不能确定到底发生了什么。
“是啊,我们钱都付了,他们却叫我们搬去天字二号房!”清秋应和着告状。
小二瞧见了沈清潋的背影,连忙放下茶壶,小跑着去找掌柜的。
两名婢女向沈清潋讲起刚刚发生的事情,她们与她失散后,便直接回来了,打算在客栈等着。谁知那客栈掌柜却叫她们搬去隔壁的天字二号房,她们当然不依,她们住房的银子都给了,哪有中途变卦的道理?
谁知他们竟强硬把她们的东西,都搬到了天字二号房。
“那掌柜的说把钱还给我们,奴婢和清秋都没拿那钱,等小姐回来再做决断!”她圆圆的莲子脸蛋拉长,气得不轻。
清秋往沈清潋身后瞅了一眼,努了努嘴示意道:“那可恶的掌柜来了。”
沈清潋转过身,眼看着掌柜远远地到了跟前,她站的位置较高,于是漆黑的睫微微下垂。
客栈掌柜挺着圆圆的肚子,脸上的肉颤巍巍的。
“实在对不住,”客栈掌柜微微喘着气,他行礼致歉,眼瞧着花容和清秋怒眼看他,他调节呼吸无奈道:“姑娘,实在不是不给你们住,这间房有别的客人要了。”
“可这间房是我们先订的不是么?”沈清潋嗓音轻轻柔柔的,说出来的话却是半分不让,“天字一号房和天字二号房,虽只一字之差,但做生意的最应该讲诚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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