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工不自在地点点头, 手摸在玩具上看起来有些无措。
不同于中心分配工作, 这家的活儿是雇主亲自去中心里面试的。当时没上户的几个护工秦书炀都见了一面, 他问得很细,那天一场很简单的面试会愣是花了秦书炀一下午的时间。
秦书炀恍然般点点头,随即满是讥讽继续道:“啊, 原来你记得啊。”
横竖也当了一年老板,训起话来即便声音不重也有很强的气场。他弓着一点身子, 手肘抵在膝盖上, 双手撑着下巴, “我有没有跟你讲过,小光很怕冷,不管什么时候都要注意保暖?”
护工被他盯得背脊直毛,忘了要说什么。突然, 客厅里砰地发出一声响。
“说话!”秦书炀拍在茶几上的手发红,刚刚还能勉强算平静的一双眼睛现在盛满怒火, “我有没有跟你说过,如果我下班晚了, 你多留一会儿,我回到家会单独付给你加班工资?”
护工干巴巴地点头, 磕磕绊绊小声回答:“秦哥……不是这样的,是我今天家里有点急事……而且贺哥也说了……”
话没说完被秦书炀突兀地打断,不耐烦地问他:“他付你薪水还是我付你薪水?”
护工哽了一下,又不说话了。这种沉默不是委屈,反而秦书炀看他的眼神能从里面读出丝丝缕缕的不服。
秦书炀气不轻,胸膛剧烈起伏着。
他回家那会已经七点多,整个屋子就贺蕴的房间开着灯。小崽可怜兮兮地坐在钢琴边,有些局促地问秦书炀:“老爸,爸爸今天还能起来陪我练琴吗?”
后面进了房间,房里黑漆漆的,连盏夜灯都没给开。
掀开被子贺光徊身上的尿不湿已经趋近饱和,双腿凉得就像两块冰。
唯一做得让秦书炀不至于发疯的,就是护工临下班前喂了贺光徊晚饭,抱贺光徊躺下后也还记得给贺光徊脚下垫个垫子,不至于让他下垂的双脚没着没落的往下坠着。
他站了起来,烦躁地对护工说:“你要真觉得这份工资拿着烫手你就直接说,我能趁早换一个新的。”
很快,护工也站了起来,也忿忿开口:“秦哥话不能这么说,我上户前你是和我说过贺哥的身体情况。我们做这行的都知道,贺哥这样的身体照顾起来有多麻烦,更别说还要加上料理家务。”
他中专毕业就干这行了,马上也小二十年,看着岁数不大,其实早就混油了。
没什么好怕的,抓住雇主的痛脚就没什么大不了的。
“是,你工资给得高,我也不用二十四小时看着,但综合下来你家的活真的不少。那天你来中心面试我们,其实不也是双选嚒?咱中心里蛮多大姐大哥都不愿意接,太辛苦了。赚你家一份钱咱得多花两份力气,你不能觉得我们这些人没文化就连账都不会算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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