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工说:“唉,朱师的事你知道吧。我也是对你不住,不该叫你去拿什么东西。朱师比你运气差,一台机床,他比你严重,现在还没出院。我准备去看他。”
于今清朝骨科科室抬抬下巴,“他不在里面吗。”
卢工说:“哦,他已经转病房了,不在门诊这里。”
于今清:“你去忙吧,我在这里等复诊。”
卢工点点头,走去病房。
五楼的一间病房里,躺着一个年轻小伙,寸头,浓眉大眼,侧脸上有一道旧疤。
卢工关上病房门,反锁,坐到病床边的椅子上,“小朱,你考虑好了没。”
朱师转不了身,只能扭头看天花板,“最多赔多少。”
“我也没想到会这样,我申请了好久,厂里才给批了八万。你看你挣几年才能挣到八万?你拿着钱回老家足够付个首付了。”卢工苦口婆心。
朱师盯着天花板憋了一会,“卢工,你当时说怕给看出来,叫我调回去,还怕别人不信,说三万买我一根手指头,我答应了。现在不是一根指头,是五根指头,我不跟你算手掌,就跟你算指头,三万块一根,怎么也得赔我十五万。”
“这说到底,也是你自己没操作好,不是我给你切的。”卢工说,“而且死了人也才赔二十万,你这个真赔不了十五万。”
朱师盯着卢工,“我看到网上说你们只赔了十万,还有十万你们自己吞了是吧,你们给我八万,又吞了八万?”
卢工眉头皱得死紧,“你都听谁瞎说的。”
朱师说:“你自己看微博。”
卢工不用微博,他将信将疑地用流量下了一个,一条一条,越看越心惊,他跟朱师说:“我出去打个电话。”
朱师在他身后说:“卢工,现在是自媒体时代,我也能注册一个微博。”
卢工回头看着他,眼中布满阴云。
朱师的声音透着寒意,“我靠双手上面养活两个老人,下面养活一个弟弟一个妹妹,都是进城打工的,谁没点儿血泪史。”
卢工要向外走的脚步一顿,重重呼出一口气,“啪”地一声关上病房门。
他站在走廊上,一个电话打到谢副厂长那边,谢副厂长正躲在家里,莫名其妙地接了半天的电话,他刚打完电话支使秘书去跟警察,媒体打交道,不耐烦得很,眼看着就要挂电话。
卢工一个劲儿地说:“您别急着挂电话,先听我说,这事儿严重了,在网上闹得人尽皆知的。我刚看了,别说警察,可能北京的紧急调查小组都要下来。您快去看看。”
谢副厂长什么时候遇见过这样的事,他平时在朋友圈分享两个养生链接就觉得自己已经很跟得上时代的潮流了,但是心里到底还是老一套,觉得这些都是小玩意儿,跟话语权没什么关系。倪慧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