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解的东西表示尊重,不是吗。”陈东君笑着说。
印度室友举手投降,“好吧好吧,我尊重你们。陈,你的信仰也是你的国家吗?”
陈东君想了一下,“我不知道。”
“噢!”印度室友惊讶道,“你不爱它吗。”
“我当然爱她。但是信仰,你知道的,连科学和真理都在随时变化。”陈东君说。
“好吧,你真复杂。”印度室友摊手,他看了一眼屏幕,“你们的卡车开过来了,不给我介绍一下吗。”
陈东君介绍了一会,导弹过去不久就是飞机。五驾歼击机从天安门广场上飞过,令人震撼。陈东君忍不住站起身,手指轻轻在屏幕上描摹飞机划过的轨迹。
印度室友指着屏幕说:“噢,那看起来很像俄罗斯的飞机。”
陈东君说:“那是LY-10。”
印度室友大呼:“我知道为什么俄罗斯不肯把最好的飞机卖给你们了。你们仿造的能力太强了。这太惊人了。噢,你这么喜欢飞机,一定会回到你的国家。”
陈东君没说话。
印度室友凑过去,“你不回去吗,陈?”
陈东君没法和一个印度人解释太多,“也许在这里,可以做一个更好的研究者。”
“噢,陈,你还记得我们有一次遇见了两个叙利亚难民吗。”印度室友说,“他们从叙利亚,又是坐气船又是光脚跑步,漂洋过海到希腊,再穿过欧洲大陆跑到这里来。”
陈东君沉默了一下,“当然记得。”
“噢,陈,我没有去过叙利亚,但是我能从新闻里看出它是什么样子。”印度室友耸了耸肩,“可是,陈,那个叫做阿赫曼的男人,他说:‘我要回去,可能是明天,可能是明年。’”
“你记得的,我大惊失色地跟他们说:‘噢,不要回去,你会死的。你应该像其他人一样留在这里。’”印度室友盯着一架一架带着彩带的飞机飞过蔚蓝的天空,无比壮美,却想到了也曾有一架一架飞机飞过叙利亚的领空,凄凉惨绝,“他对我笑了一下,说:‘那又怎么样。’”
“陈,这才是信仰。”
“信仰不是你的心跟随的地方,信仰是你的身体跟随的地方。”
陈东君的手指摩挲着书桌的桌面,没有接话。是的,一个人可以说出自己的心之所向,一个人也可以走向他的心之所向。
“好吧,你确实是一个没有信仰的人。”印度室友看了看他,耸耸肩,“我得回去啦,你的国家很不错。”
陈东君也是在那一刻开始思考,他的心之所向。
后来他硕士毕业后的春天,与同学环游地中海周边各国。从意大利的那不勒斯看到马耳他的圣若望副主教座堂,从希腊的雅典卫城看到埃及的狮身人面像。
二月,他们从埃及乘大巴路经利比亚第二大城市班加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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