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恨他的白月光 第93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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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郦道:“一定会的。”

两人虽然彼此安慰,但心里都有数,赵璟御驾亲临,蜀郡就再也太平不了。

自大魏立国,便一直将前周遗臣视为大患,只不过先前碍于内乱和戎狄,无暇整饬罢了。

如今赵璟乾纲独断,戎狄归服,再无后顾之忧,便可以腾出手收拾蜀郡。

鱼郦很了解赵璟,他可以同她说疯话扯闲篇,一旦涉及江山社稷,他绝不会听她的,手起刀落半点不留情。

可能这辈子他做过的最大的让步,就是云藻宫那晚了吧。

鱼郦想,不能将希望寄托在赵璟会让步上,脚下的路还得自己走。

许是她最近操心太多又太累了,这一觉睡得很酣沉,醒来已是巳时。

鱼郦坐在榻上,被从窗耀进来的日光刺得眯了眼,揉着蓬乱的头发眯瞪了一会儿,突然想起她今日要和万俟灿一起去给蒙晔烧纸。

她趿上鞋跑出去,万俟灿已将元宝香烛都收整进竹篮里,她道:“厨房里有饭,你洗洗去吃,不用急,咱们能去给他烧已经算够义气了,他还有脸挑咱们的礼不成?”

药王的软弱只在深夜,天一旦亮起来她又无坚不摧了。

鱼郦笑着应下,手脚却麻利,不出两刻便将梳妆完毕,塞了几口朝食,催着万俟灿快些出门。

她今日留心,总觉得身后有人跟着,她拉着万俟灿转过几道弯路,将人逼进了穷巷。

那人亮出腰牌:“是主上吩咐的要保护娘子。”

鱼郦见那腰牌的敕字是顺王,想到是赵璟派出的人,便只好由他们去。

两人走在路上,万俟灿低声冲鱼郦问:“往后行事怕是没那么方便了,药庐那边咱们还去吗?”

鱼郦心道去不去的,一切计谋也都在赵璟眼皮底下,只是还未到他出手的时机罢了。

不过眼下该防备的恐怕还不只是赵璟。

鱼郦道:“这几日别去,我另有打算。”

崖底回风朔朔,带着些冷肃之意,两人生起火将金元宝烧给蒙晔。

这等荒凉之地人烟罕至,零星有人经过,也是行色匆匆。

烟熏得万俟灿眼睛酸涩,总觉得要说些什么才能缓和。

正要开口,一阵戏谑声传来:“呦,这里有两个小娘子在烧纸,是不是死了男人呐?”

万俟灿眼皮都没抬,“死了又如何?你们要去陪啊?”

两个身穿粗布短打的男子笑着过来,“这小娘子脾气真辣,我喜欢。”

他们一身痞气,肩上扛着大刀,脸上有几道纵横丑陋的疤,冲着火苗啐了几口:“短命鬼,你的女人老子要了。”

他们去拉扯万俟灿,鱼郦抬眸冷声道:“滚。”

她戴着金狐面具,两人未见颜色,只听声音便觉娇柔,不禁心猿意马,弃了万俟灿这边,朝鱼郦逼近。

“娘子,这青天白日的你戴什么面具?莫不是生得太美怕让人见了酥了骨头?”两人嬉皮笑脸,嘴里不干不净,鱼郦拾起剑将要动手,从道旁草垛里蹿出几人冲上去,将这两个泼皮摁住暴打。

两人虽有些武艺在身,但寡不敌众,很快被打得鼻青脸肿,骂骂咧咧地跑了。

打他们的人也不与鱼郦说话,仍旧退到草垛后,像是没出现过。

万俟灿朝鱼郦眨巴眨巴眼,“以后是不是这种事都不用你亲自动手了?”

鱼郦横了她一眼,她不敢惹乖乖地蹲回去继续烧纸。

元宝快要烧尽了,滚滚烟絮四散,山峦间回荡起嘹亮的山歌。

是一个采药的男子,大约三十岁,背着药篓,身后还跟着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

那小姑娘穿着破旧的布衣,洗得袖角发白,但鬟髻梳得齐整,上面还绾着簪。

鱼郦原先只是掠了一眼,再也移不开目光。

万俟灿问:“怎么了?”

“海棠花簪。”鱼郦疑惑:“怎么会在这里?”

当初在魏宫跳阙楼时,她特意将海棠花簪戴着,下坠的时候隐约记得花簪碎了,那之后就再也没见过。

鱼郦唯恐自己看错了,追过去看,九色玉本就难得,而且小姑娘的花簪上还有裂痕,明显是碎了之后重新黏起来的。

她抓住小姑娘的胳膊,问:“这花簪是从哪里来的?”

小姑娘乌灵灵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心虚,惧怕地看向鱼郦,被她的金狐面具吓哭了,哽咽着喊“爹爹”。

采药的郎中飞快跑过来,拂开鱼郦的手,将小女孩护在身后。

警惕地瞪向鱼郦,“你是什么人?你想做什么?”

鱼郦竭力让自己冷静,指着姑娘发髻上的花簪冲郎中道:“这是我的,敢问先生花簪是从何而来?”

郎中愣了愣,低头看向女儿,低声斥问:“你是不是偷拿那个人的东西了?”

小姑娘哭得更厉害,眼泪洇花了脸上粗糙的铅粉。

鱼郦忙道:“不要紧,不要紧,请先生告诉我花簪是从谁身上拿走的,这对我很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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