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是你。”宋时祺此刻反倒没了滔天的恨意,没有疑问,只是平静地向自己陈述这个事实。
王如筝将目光转向她,突然停止了癫狂,她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你知道你肚里的孩子叫什么吗?”
“桓焱!”王如筝嘴型夸张,一遍又一遍念着“桓焱”的名字,“记得给他取名叫桓焱!”
王如筝此刻还在试图勾出他们的痛苦,只是不知她到底知晓多少,不过这不重要了。
宋时祺朝她粲然一笑,“阿筝,一切都不同了。往后我们第一个孩子会叫桓融,‘昭明有融,高朗令终’,他会在祝福和爱里光明长久地生活下去。”
手被身边之人握紧,阵阵暖意透过接触着的肌肤传至心脏,宋时祺没了看疯子的兴致,对上桓翊深情炽热的目光,“我们回去吧。”
“好!”
身后之人还在尖叫嘶吼,“不!我的梦都是真的,真的!焱儿同你一样蠢,你们都得死!”
随着院门关闭,一切前尘往事、阴私丑恶都留在了那一方偏僻小院中。
第57章 正文完
◎不要为难老太医◎
是夜, 桓夫人如同往常一般盯着老太医给宋时祺把平安脉,待亲眼见了宋时祺喝下安胎药才放心离去。
刚要踏出院门,她瞥了眼满是柔情蜜意的小夫妻不由顿住脚步, 思来想去还是不放心回来几步朝儿子叮嘱道:“翊哥儿, 我知你们两个正是如胶似漆、风情月意的时候,可阿祺如今有孕在身,你可要忍住, 晚上不要睡在一起,可不能伤了我的嫡长孙!”
桓翊面露尴尬,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宋时祺憋着笑, 朝桓夫人保证, “母亲放心,我必定不让他睡床的!”
“诶, 就是, 还是阿祺懂事……”桓夫人得了儿媳的保证, 放心回去了。
桓翊洗漱过后从净房出来, 瞥了一眼红木雕花架子床, 见床幔已放下,内心隐隐的期待瞬间破灭, 识相地从衣柜里取出铺盖铺到一边的罗汉床上。
桓翊从未如此认真铺过床, 薄被展开,一点点铺平, 四角扯了又扯总觉不平整,撵来按去的, 直到最后放上枕头, 位置不偏不倚, 再无事可做,他才朝架子床问了一句,“可要吹灯?”
随着一声轻笑,轻纱床幔内曼妙人影坐起,“我渴了。”
桓翊直觉得这声音有如天籁。
床幔掀开一个口子,宋时祺半靠在引枕上,黑柔长发随意披散,姿态慵懒。
桓翊坐到床沿上,递上一杯温水,宋时祺接过,小口小口喝着。
粉唇沾水,更显盈润,粉黛未施,娇靥却如朝霞映雪,桓翊别过脸,目光转向薄被,上头一对鸳鸯交颈依偎,活灵活现,他头一次发现看哪里都不对。
宋时祺喝了半杯水,将杯子交还给他,他接过一饮而尽,明知是徒劳,依旧期望能够浇灭心头些许燥意。
“你可看到老太医每次临走时的眼神了?”宋时祺忍着笑,轻声问他。
“什么眼神?可有哪里不适?”桓翊将杯子放到外面的几案上,仔细看宋时祺的脸。
宋时祺学着太医挤眉弄眼的样子,“老太医一脸无助,每次都好似在说:‘你们这是要装到何时?再如此下去,老夫可是要晚节不保了!’”
桓翊听懂了,又不敢确定,乌眸一错不错看着眼前之人,似有星光闪动。
“我想着,老是为难老太医也不好,是不是?”宋时祺迎向他的目光,眼里满是笑意。
“漾漾……”桓翊觉得自己可能是乐极生悲了,鼻子发酸,他一把将她搂进怀里,慢慢圈紧。
松音本想进去给茶壶添点水,一脚跨进內间时就瞥到罗汉床上没有人,她立刻收住步子往外走,两步之后她又忽地顿住,放轻了脚步走回门边扒着门框朝里探看。
架子床上,一角衣袍还露在床幔外面,天青色衣料,正是少爷今日穿的那件,随着一声女子娇柔的低语,衣袍一角已没入床幔之中。
松音用尽可能轻而快的步子跑到外间,将门无声合上,背抵着门,这才敢用力呼吸,她手按住胸口砰砰直跳的心脏,脸上一片红晕却忍不住傻笑起来。
一无所知的松醇进来,正想问“你做什么呢?”就被松音扑上去捂住嘴巴,确认她不再出声才放下手,拉着她一同背靠着门。
松醇狐疑地侧头盯着松音瞧,嘴巴快咧到下巴了,这是什么情况?
直到內间传来些许动静,松醇凝神细听,脸色逐渐涨红。
红木架子床内的两人并未注意到外头丫鬟的动静,桓翊攫住被温水浸润、微微泛红的樱唇,辗转厮磨。
暑风和气的六月,床帐中却似提前进入了溽暑,耳鬓相接,交颈相闻,恰如锦被上那对鸳鸯,墨发缠绕,薄汗氤氲,已分不清彼此。
衣衫凌乱,薄被拢出一方只属于他们的天地,手掌相合,唇齿相依,鼻尖相抵,专属于彼此的味道在一呼一吸间流淌,再难辨你我。
本就对彼此身体每一分每一寸都无比熟悉的两人,却因此刻无关情/欲的贴近而心情激荡。历经两世,两颗心从未如此亲近过。
指腹在掌心轻点,扫过一阵酥麻,五指蓦地蜷起又展平,任手指在掌心一遍又一遍画圈,痒意又起,五指弯曲,顺着指缝穿插而过,逐渐收拢,攥紧,再无缝隙。
“漾漾……”桓翊喟叹着再次找到她的唇,将她微张的檀口填满,堵住那丝丝溢出的低/吟。
身下最昂贵的绛色蜀锦如肌肤般丝滑柔腻,在晃动的光晕里,纤柔的手指下轻拢慢捻,揉成道道水波纹一般的褶皱,涟漪阵阵,水波荡漾。
六月的夜晚,蝉鸣未起,却有黄莺浅唱,声声沉醉。
迎曦院中灯火久久未熄,只愿今日晨曦迟现,一日任性悖懒不相迎。
……
半月后,京城送来一封太子的书信,洋洋洒洒写了一整页对师父的思念之情,又列了一堆近日学业上的疑惑求师父解答,最后在信末试探问了一句桓翊的归期。
桓翊如获至宝,拿着信到母亲桓夫人面前一通抱怨,直说为太子授课繁琐无趣,只想留在彭州老宅孝敬二老,陪伴妻子和腹中胎儿。
这可把桓夫人吓得不轻,“翊哥儿,太子召你回京,你不从那也是抗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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