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查明,就算要召见皇子们,也该是长他一辈的诸位王爷,他只是孙辈,哪怕太子是他们的长辈,但这般死法,皇上就是再愤怒,别说皇后在,就是皇后不在,也会给太子留着体面,这个时候,孙辈反而不会被召见。
“嗯,”聂峋对内官道:“继续留意着,随时回话。”
说着便转身要回去。
内官张了张嘴,但还是把劝谏的话又咽了回去。
若说这么多皇孙中,他最怕的,还真就是这位油盐不进的平远郡王。
平远郡王既有决断,他也不会胡乱开口,他自是时刻谨记着自己的‘奴才’身份。
往回走了两步,聂峋复又停下,安排亲卫去接与老友过年节的一半仙儿过来。
刚吩咐完,穆初元从花厅出来。
两人视线相对后,聂峋小声同他说了两句。
穆初元久久不能言,好片刻,他这才惊疑道:“确定了?”
聂峋沉吟片刻:“九成是。”
太子薨,这样大的事,陛下还能压着,没有惊动朝野,大抵就是了。
穆初元蹙眉道:“我得去安排一下,你……”
说着他朝里面看了眼。
“我会跟阿棠说,”聂峋主动道:“穆将军自去忙罢。”
穆初元神色严肃地点头,临走又道:“殿下不回王府么?”
原本诸王与太子就不和,宸王与太子几乎已经摆到了明面上,现在太子一死,宸王可是最有可能继承大统的,但最有可能不代表一定,其他皇子也不会坐以待毙。
从之前东宫的满月宴后的一系列事就已经很明显了。
想拉太子下马的不止宸王。
也正是因此,皇上为了稳住局面,才没有再那件事上过多苛责太子,还派了大太监去了萧家,给太子善后。
现在太子死了,怕是蠢蠢欲动的各方都已经迫不及待准备争位了!
聂峋淡定道:“无妨,我陪阿棠到天亮,答应了陪她过年的。”
穆初元想要再劝,转念想到,在这之前,聂峋就跟他说过太子有隐疾命不久矣,他们就已经开始做筹备了。
与旁人相比,他们并不是猝不及防,穆初元便没再说什么。
但他心里还是有些佩服聂峋的冷静。
哪怕他也早就知道,现下情绪都不太稳定,聂峋既要安排又要分析局势,居然还能如此稳得住。
他只冲他抱了抱拳:“叮嘱一下昭朝。”
说完,便抬脚出去安排。
等走出院子,正要吩咐人的时候,穆初元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聂峋他,有打算筹谋皇位吗?
虽然可能性不太大,但也不是全无可能。
只要御王爷登基,聂峋就是皇子,还是早早就封了郡王的皇子,无论是军中还是民间,都威望极重,越过劣迹斑斑的世子,立为储君,也不是不可能。
想到这里,穆初元整个人浑身一震。
眼底也满是震惊,但震惊之余,还有亢奋。
太子死了,对妹妹最大的危险就没了,但还有个世子聂峘。
相比于太子而言,聂峘的更恶毒,更难防。
除非杀了他,否则妹妹后半生,总是要提心吊胆。
可要杀一个世子,谈何容易。
但,若是聂峋成为储君,他日登基为帝,妹妹不就彻底安全了?
越想,穆初元越激动。
他甚至都想转身回去同聂峋说这些,但很快他就冷静下来。
聂峋可不比他对妹妹的关心少,他能想到的,聂峋又怎么可能想不到?
想着这段日子聂峋的各种安排,穆初元眼睛微微睁大……
花厅,穆昭朝看到折返回来的聂峋,三两步上前追问:“到底怎么回事啊?是遇刺吗?”
“不是,”聂峋冲她笑了下,示意她不用这么慌:“还好,应该不会有什么大事。”
“怎么会不会有大事?”穆昭朝不满道:“太子一死,肯定会有大乱子……”
说了一半,她又把话止住,这都是显而易见的事,没必要再说,她盯着聂峋的双眼:“太子怎么死的?”
聂峋抿了下嘴角:“说是玉侧妃为了争宠,偷偷给太子服了禁药,今夜守岁,却因为……太医赶往东宫的路上,太子就断气了。”
穆昭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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