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尉咽了下口水。
“你这不小心……有点用力啊。”
“有时候也会出现那种大家都不想的情况啊。”白曜若有所思,他毫不怀疑地点点头,“介意给我看看这座神像吗?”
他的神情只是单纯的好奇,虞柠也径直递了过去——反正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她事后回过味来,她妈妈试图召唤的那天晚上不正是中元节吗?要不是她换成了……咳,恐怕真会引来大麻烦呢。
“具体情况我不方便说,但我可以告诉你们,刚才那具干尸的情况应该跟它脱不了关系。”她干脆利落地把责任推给了神像,当真是无锅一身轻,“所以我想请大家帮我做个实验。”
在她说话的时候,白曜也仔细端详了一番那尊断头神像。
“很好。”
他爽快地又将神像还给了虞柠,“不认识。”
薛尉:“……那你说个毛啦!”
“万一看看就认出来了呢?”
白曜好脾气地笑起来,他问道:“什么实验?”
——总而言之。
如果要给这场实验起个名字,虞柠会选“神像与主角光环影响力大比拼之诱饵究竟花落谁家”。
刘嘉卉提出的问题,她对此也感到很奇怪了,按原著来说,一直麻烦缠身的应该是主角白曜才对。再加上之前那些事,简直不得不产生这样的怀疑。
“对了。”虞柠这才想起来,“伽椰子来那一出我都忘问了——嘉卉那么兴奋,你们刚才发现了什么来着?”
“啊?啊……”
薛尉有气无力地抓了抓头发,“其实没啥,就是找到了一些速食和半成品,要是在这里待着应该不愁吃的东西。”
他再次叹气。
结果发现佐伯伽椰子在这里出入如无人之境,那也没有一开始的意义了。
“……唉,”虞柠立马理解了他的悲哀,深有同感地点头,“有吃的总比没有强。”
她想实践的事也挺简单——她和白曜分开各一组,看伽椰子到底会找上谁。
当然那是心里的想法,明面上肯定不能这样讲,她只说想验证一下自己的猜测,大家用瓶子转到谁就是谁的方法分组。而在有两个看不见的帮手的情况下,暗箱操作不要太容易。
她让杰克去跟着另外那组以防万一,爸爸就留下来和他们一起。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居然能从她爸跟她比的“OK”手势里看出一点满意来。
说起来……
虞柠忍不住循着从方才起就响个不停的摩擦声望去,她爸的两只断手正在茶几上扶着个小本子奋笔疾书。它甚至第一时间察觉到她的视线,猛地将本子合上,压在自己“身体”下头,仿佛生怕她看了去。
这在做什么啊?
总不至于是准备跟她妈打小报告吧?
似乎自己也察觉到这样太可
() 疑,那双断手犹豫两秒,从本子上扯下一张空白的新页,写了几个字举给她看。
【妈妈说你现在不能养猫。】
然后它停顿了片刻,又唰唰写下一行字,再把纸举起来。
【会影响学习。】
虞柠:“???”
她爸还有这用处?搁这千里传音呢?!
而原本还安安分分待在角落猫包里的那只黑猫,像是感知到他们在说它,一声又一声细细地叫起来。
虞柠起初想忽略这声音,她跟它嘘了声,转身准备去厨房看看他们说的食物。奇异的是,几步路的距离里,她竟然逐渐被那微弱的猫叫惊起了颈后的阵阵寒意。
……不对,真的是她以为的那个原因吗?
似乎更像某种预兆,或者是告知来临的信号。让她看到浴室里一滴滴落下的水珠,在沉闷的老宅里——
虞柠倏地回过了神。
她意识到自己的思绪本不应有那片刻的游移,在不过一两秒的时间里,眼前的景象居然就产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不再是条件优越的安全小屋,虞柠环顾四周,在过去的几个小时里,她对这里的熟悉程度达到了顶峰——果然,她应该是独自一人被拉进了佐伯家的幻象。
她正身处玄关,伽椰子没有给她逃脱的机会,通往外界的大门开了条小小的缝隙,在它与地面的相接处,缓慢地探进了女人乌青的指尖。
然而真正令她毛骨悚然的,是耳边突然响起的轻轻敲击。
比木琴更清脆,比竖琴更空灵,伴随着扭曲的拉弦声,还有一点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存在感却极其强烈的,仿佛是从割开的喉咙中发出的气泡音。
再然后,出现的是女人青白色的脸。
佐伯伽椰子半张着嘴,露出了那双眼。
为什么在浴室里没有音乐呢?
回想一下迄今为止的情况,虞柠心里早就有了答案,如果只是试探或是别的原因,鬼怪不会带着他们的BGM出场——但一旦真的会伤及性命,事情就不一样了。
她毫不犹豫地转身逃上了楼梯台阶。
“……咕……咯咯……”
佐伯伽椰子僵硬地用胳膊撑住身体,向她的所在抬起淌血的眼睛。比起爬行,她更像是在扭动,全然不顾脑袋歪斜地撞上地面,全靠两只手移动的动作惊人地顺畅,就这样扭曲又飞快地攀上了一级级台阶。
淦,她居然会上楼!
虞柠终于想起某部的电影里确实出现过这反向的操作。
“你冷酷,你无情!”虞柠尖叫着连连后退,这从噩梦里苏醒的一幕让她语言系统都要紊乱了,“明明刚才还牵过手——你翻脸不认人!”
伽椰子的动作居然当真诡异地停顿了下,虞柠还来不及反应,踩在地毯上的鞋底就蹭开了那毛茸茸的边角。
她脚下一滑。
“我——呀啊啊啊啊啊?!”
BGM戛然而止。
虞柠也顾不上从楼梯上摔下来的闷痛了——其实没多疼,毕竟底下还有别“人”垫着,实在撞不到哪里去。
尴尬。
现在的感觉就是很尴尬。
救大命,这算穿帮吗?
滑铲不愧是人类必备的终极利器,她一铲就铲得位置都离楼梯滑出了好几米。伽椰子满是血污的脸近在咫尺,这本来应该是很恐怖的——如果她的半个身体没有被撞得歪在墙上的话,一人一鬼保持着这个诡异又莫名滑稽的姿势,久久相对无言。
伽椰子呆滞的眼睛里有种谜一样的荒凉。
——好丢鬼。
“要,”虞柠试图挽救一下这气氛,“要不。”
她好心地问道:“咱们再重追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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