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温卿眉眼清凝,身上带着从容不迫的掌控力,安静了许久的司桁终于抬了眸,眼光落在祝温卿身上。
明明是个走在人群中不出众的人,为什么他总是一眼就注意到她?
祝温卿原本轻松愉悦,但接收到司桁的打量后,身上欢愉气息一收,下意识跟司桁拉出很长的距离感。
司桁感受到这种遥远又刻意躲避的气息,眼眸淡漠,收回了目光。
两人小小的对视旁人自不会看出来,可一直注意着司桁的梁月将两人的小动作一五一十全部看尽眼里。
“我们再来一局!”梁月声音尖,带着一股刻薄与你不能反抗的压迫感。
祝温卿秀眉凝住,静静瞧了她一眼,缓缓摇了下头。
拒绝果断,未给梁月多余说话的机会。
“你!”梁月面子下不去,作势就要拉住起身的祝温卿,祝温卿伸手挡开梁月的手,温柔出声:“再比多少场,你还是赢不了我。”
声音落地,小娘子们纷纷看向祝温卿。
说这话未免、也、也太猖狂了吧!
司桁唇角一勾,摇扇看向祝温卿,祝温卿不带多余傲气,她说这话只是挑明事实。
这让他想到在千日坊的她,也是这般心有成竹地对那赌徒说:“再来几场,你还是赢不了我了。”
梁月震慑与祝温卿刚才说的话,半晌没有反应过来,等反应过来,周围人散了一大半,她跌坐在石凳上,看着旁边人走茶凉的青瓷白杯,挥手直接把青瓷白杯推到地上。
祝温卿!
她怎么敢跟她说那种话!
秦韵久久不能从刚才的冲击力回过神来,她与梁月算是从小一起长大,也从小看不惯对方,但从未有一人让她吃瘪到那样。
“卿卿,你棋艺真好,是谁教的?”
谁教的?
祝温卿想起住在她师傅对面的老人家,酷爱下棋,每次她去找师父,那老人家总是抓住她,亲昵说道:“小丫头,他们都没有耐心,你来陪我这个老头子下几盘怎样?”
老人落寞坐在院子里,一棵养了好多年的枯树泛着黄,夕阳斜斜落在他身上,她看着心里总不太熨贴,就时常进去陪老人家下棋。
“一个老爷爷。”
什么样的老爷爷!
能教出这样的棋艺!
梁月的棋艺不是吹的,上京贵女中鲜少有人是她的对手,可是她连下两局都没有赢祝温卿!还是在司世子面前!
秦韵想想就开心。
两人走着,倏然,司桁身影冒出来,两人对视一眼同时停住脚步。
上次不知怎么哭了之后她虽然没有害怕司桁,但是看见司桁,心里还是犯怵,她下意识换了方向走。
“还想走?”
司桁长腿一迈,几步就走到两人跟前。
祝温卿秦韵互相拉扯对方的手,乍然看,像是被欺负的小鸡崽。
“本世子很凶吗?一见面就躲?”司桁附身,对上祝温卿那双慌张又干净的杏眼,杏眼闪烁了几下,对视上后,定住不再动。
“本世子并没有凶过你吧?”
少年英俊地极具侵略性的脸放大在她跟前,祝温卿顷刻间懵了。
“所以能给个理由吗?一直害怕我的理由吗?”
祝温卿轻轻咬住嘴巴,眼睛一闪一闪看着他,乌羽般的睫毛上下合闭,静静不说话,惶恐地不行。
司桁看着那双干净透亮的眼睛,心得到一片安抚,但同时还有一股气,为什么总是见他就像看见怪物猛兽一样!
就不能像见到其他人那样对他笑一笑吗?
祝温卿不知该如何回答,脑袋僵硬了片刻,之后清明几分,总不能回答,你老是在梦里欺负我吧?
两人无声对视,司桁又一次败下阵来。
“行了,我不想知道了。”
祝温卿身子震了震,司桁注意到这个细节,眉头一皱,直接转身就离开。
“他又这样走了?”
祝温卿不懂地问秦韵。
司桁好像每次都是不请自来,然后,她还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他便自己就走了。
秦韵愣愣点头,随后不可思议回想:刚才不可一世的司世子是在用祈求的语气跟卿卿说话吗?
我的老天爷啊!
秦韵感觉这个世间都要颠倒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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