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苏家灭门,是容忆所为。”苏酩冷声道,“与我师尊,并无关系。”
浩然门门主几乎笑出声,“好的很,为了维护这个妖女,你连这种谎都扯出来了,真是好的很!”
“也是,区区杀父灭门之仇罢了,哪能比得上美色惑人?”
他讥诮道:
“你对你师尊那点龌龊心思,别以为大家看不出来,罔顾人伦还敢以正道修士自居,你与这妖女,都够无耻的。”
苏酩眸子黑漆漆的,半丝光也无,嗓音仿佛结了冰:
“闭嘴。”
“要打就打,废什么话。”温长离不耐烦,拔出扶光剑,“不管是云渺还是祁妙,有我在,她的性命,谁也拿不走。”
浩然门门主颤着手指向他:“你们可都想好了,这是在背叛整个修仙界!与所有人为敌!”
“背叛又如何。”萧寂十指交叉放在膝上,微笑道,“杀了你们,修仙界还是那个修仙界,不会有半分影响。”
瞬间,众人脸色难看至极,隐隐夹杂着几分畏惧。
“各位都听到了吧?这三人俨然已入魔。”
浩然门门主厉声道:“你们还在犹豫什么?等着将来他们与妖女一起,将我等一一铲除吗?”
“就算是为了后辈着想,杀了他们!”
一时间,群情激奋。
祁妙:“……”
可够能忽悠的。
分明是想报杀子之仇,却硬生生把一己私欲,上升到了人类命运共同体的层面。
有点好笑。
怪不得惊墨想灭了这群人。
他诞生于人族的恶念中,每时每刻都感受着所有人的阴暗面,比她此刻所看见的不知多几百倍。
换做是她,也得一心灭世。
她揉了揉眉心,上前几步,越过苏酩几人:“别说了,听的耳朵疼。”
“苏酩和温长离他们三人与此事无关,今日你们的敌人只有我,要杀我的,尽管出招。”
剩下的人对视一眼,见她脸色惨白,终是按捺不住:
“上!诛妖女!”
祁妙拦住苏酩,挺直了背,苍白的脸上,一双眼睛格外亮。
手中的碧落剑感受到主人心境,微微震颤,锋芒毕露。
千钧一发之际,一刻不停的风猛地静止,猎猎飞舞的旗帜顿在半空。
“叮铃——”
一声铃响自天际传来,声音不大,却叫众人心头不受控制的一沉,如同压了一座沉甸甸的大山,喘不过气。
“谁要杀你?”
倏地,有人这样问道。
祁妙霎时抬眼。
天幕之上,毕方鸟舒展宽大双翼,羽毛似熊熊烈火,点燃漫天晚霞。
在它身后,一架巨大的朱红辇车缓缓驶来,所过之处皆燃起奇异紫色魔焰。
车身每一处细节都巧夺天工,车檐四角系着的黄铜铃铛微微摇晃,每响一声,底下修士们的脸色就愈白一分。
白色巨鸟盘旋在一侧,仰头清鸣一声,望向下方众人时,目光冰冷。
辇车停下,一只苍白瘦极的手伸出,轻而薄的鲛绡扬起一角。
祁妙得以窥见车内男子昳丽的小半张脸。
那是……
她瞳孔一缩:“前辈?”
他怎么从婆娑界出来了?
其他人也惊呼:“魔尊玄渡的凛焰车?!”
“他果然复活了!”
“玄渡?”祁妙愣了愣,难以置信,“他就是被我炸死的那个玄渡?”
“小心,他恐怕来者不善。”萧寂低声道,“当年你与他同归于尽,如今他只怕怀恨在心,特意前来报复。”
祁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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