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转过头时便像个正经老师般,严肃道,“过来,我看你弹。我就不信进了我们院的学生,真有弹不好的。”
那男生被叫住,不敢走,但是也不肯进琴房。
“去嘛去嘛,机会难得……”旁边的男生从后面半推半送把人弄到琴房里,经过钟关白和陆早秋身边还打招呼,喊,“陆老师好。”至于钟关白,不知怎么称呼合适,于是报之以一个灿烂的傻笑。
那位声称要退学的男生被推到琴凳上,半天也不肯抬手。
钟关白站在他身后,说:“您叫什么名儿啊?牌真大,还要人请?”
站在一边的男生笑着介绍:“他叫祁禹修,我叫米纬嘉。”
“小祁同学,您高抬贵手弹一个呗?”钟关白说。
祁禹修后颈上被那凉凉的问句激起一阵寒意,硬邦邦地说:“不知道弹什么。”
“练什么弹什么。”钟关白说。
米纬嘉溜出去,从他们原本那个琴房里拿来琴谱,摆在谱架上。琴谱被翻到《Waldesrauschen》那一页,原来还是在练李斯特。
祁禹修弹了一遍,一开始因为过于紧张而绊了两次,后来就顺了。确实也没有弹得多不好,只是没有钟关白好。差距摆在那里,因为真的差得比较远而根本不能用风格不同来解释。能弹下这首曲子的人非常多,多如牛毛,能考上音乐学院的学生都能弹,但是弹好不是那么容易,尤其是一个心不静、只急着要弹好的人,更弹不出曲子里意境。
钟关白从头听到尾,没打断,听完也没说话。
祁禹修鼓起勇气转过身,想看钟关白的反应。
钟关白站在那里,什么反应也没有,就说一句:“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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