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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回到了最开始练琴的时候。

  在考进音乐学院之前的十余年,钟关白的放学与周末几乎都在这栋小楼里度过,寒来暑往,风雨无阻。

  那些严寒的冬日,他把两只手缩在袖子里不肯拿出来,温月安便跟他说:“阿白,手指不动,是要长冻疮的。”

  那些燥热的夏天,他汗流浃背地练琴,热得不肯练了,温月安便要他在书桌上拿着毛笔写“静心”二字,什么时候愿意练琴了就停笔。

  温月安的时间好像是不会流动的,他院子里的残棋,房内的电视机,书架,钢琴,甚至许多琴谱都和钟关白第一次踏进这座房子里的时候一模一样。

  

  钟关白从琴凳上站起来,凭借熟悉的记忆打开房内的灯。

  他垂着头跪在温月安的轮椅前。

  温月安说:“荒废了两年,不要想着一晚上捡回来。”

  钟关白应道:“……是。”

  温月安对陆早秋说:“我管不了阿白几年了,你不要把他宠坏了。”

  钟关白呼吸一窒,心痛得跪在地上不能动弹。

  陆早秋应了“是”,温月安又说:“阿白心软。”

  温月安从不说重话,一句“心软”已经是在说他意志不坚,钟关白怎么会听不懂。他艰难地抬起头,哑着嗓子喊了一声“老师”。

  温月安说:“书房的桌上有一幅字,阿白你走的时候带上。”

  钟关白跪着不肯起来,温月安说:“早秋,你带他回去。”

  陆早秋扶着钟关白从地上起来,钟关白看见墙上的老式挂钟已经指到十点了,他不敢再打扰温月安,只好去书房拿字。

  书房在二楼,钟关白开了灯,开阔的一方桃木桌上,青纹白底的瓷镇纸下压着一幅字。

  

  关山此行望归早

  白雪落尽仍是秋

  

  钟关白拿起那幅字,手指在“望归早”三个字的上方描摹。

  温月安这是在叫他回头。

  一句“白雪落尽仍是秋”是在告诉他现在回头还来得及。

  钟关白将那幅字仔细捧在手上,关了书房的灯。他抬步下楼,没走几个台阶脚步一顿,又返回书房,展开一张没写过的宣纸,用镇纸压好,磨墨提笔。

  

  白雪关山虽行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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