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他不会出现在这里。
初樱决定再吹一会儿风,看一会儿雨,便进去了,不管成不成,现在总不好临时跑路。
她拍了拍自己的脸,让自己清醒一点,又伸手拽了拽身上的牛仔短裙,拢紧了身上的针织外套。
雨丝顺着风贴到两条光着的腿上,冷得她快发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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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于深巷里僻静的私房菜馆,对于像侯麒山这样喜欢热闹的人来说,是没什么兴趣来的。
要不是今日是他薄哥的生日,订下了来这里聚一聚,他都不可能来。
这里安静,雨声又闹得人心里烦躁,侯麒山就打开了窗透透气,顺便给那个迟到了快半小时还没到的人拨了个电话过去。
“你什么时候到啊?都等着你呢,外面下的是雨又不是龙卷风,从你那开过来也就是半小时的路程,用得着耽误那么久……吗?”
说到最后一个字,侯麒山的视线忽然朝着楼下轻轻扫了一眼,这一扫,语气就止不住顿了一下,最后一个吗字都放轻了许多。
电话那头的人显然没在意他这个停顿,冷峻的声音缓而低沉:“马上到。”
他没解释迟到的原因,显然像他这样的人,迟到也不算什么大事。
侯麒山嘴里随便扯了点什么聊着打发时间,目光还是忍不住往下瞥。
深秋的江市空气潮冷,光是看着,他都知道初樱这会儿只穿着短裙光着腿该有多冷。
她怎么在这儿?还穿得这么清凉?
侯麒山十分疑惑。
初樱和他们一伙人也不算陌生,陆寄淮和她一个高中,大学又离得近,更何况陆寄淮大学时忽然对导演编剧感兴趣,经常去初樱的大学蹭课,他有几次找他,也跟着去过,一来二去,就熟了。
但熟是单方面的熟,初樱不知道什么原因,特别不待见陆寄淮,连带着他的朋友也不待见。
高中时两人关系就很差了,至于什么原因,反正是不可能从陆寄淮嘴里听到的,只知道发展到现在,两人关系已经称得上十分恶劣,水火不容的地步。
别看初樱长了一张清纯美丽的脸,说起来是现在流行的国民初恋大美人脸,平时也笑得甜兮兮的,但一见陆寄淮就要炸。
见面不掐两句的话,他都怀疑是不是世界要停止转动了。
侯麒山是真不明白,初樱家境也不好,陆寄淮生得是他们这一群里最俊的,家里就不说了,真聪明点的话,就该和他搞好关系。
毕竟陆寄淮圈里也有人脉,他自己似乎对这方面也有点兴趣,借着勉强也算青梅竹马的关系,也能近水楼台先得月,起码资源可以提一提,对他来说,很多事也就一句话的事情。
想着,侯麒山对初樱就更不解了,只觉得她不够聪明、倔强、浑身带刺、可能还有一股清高。
可是真清高的人去混影视圈?
侯麒山哂笑一声,对电话那端道:“你猜我这会儿看到谁了?”
一辆黑色银顶迈巴赫正缓缓驶进兰春街口,往巷子里去。
车内静谧无声,后座的男人微垂着眼眸,脸色冷淡到近乎冷硬,对侯麒山的这个话题显然没什么兴趣。
但侯麒山也没打算他会问,自顾自说道:“我看到了初樱!真是巧了!上一回你见她是什么时候?好像是三个月前?那次你们两见面就不欢而散是为什么来着?算了,甭管什么原因了,你说她今天怎么也在这儿啊?这家私房菜馆一般人可不能进来,得有门路,熟客介绍,还得提前起码半个月订,她来这儿干嘛?我看她这么冷的天穿着短裙,隔壁是有几个圈里眼熟的人,不会是来陪……”
“侯麒山。”
电话里的男声语气寻常,只沉沉叫了侯麒山的名字。
但侯麒山却半个字不敢往下说了,隔着电话都能感觉陆寄淮的不耐与迫人的气势。
明明陆寄淮就比他大一个月,但他从小就怵他。
侯麒山还想多说两句,但电话已经被毫不留情挂断了,他立刻回头和包间里的人哀嚎。
“完了完了,我惹到寄淮了!”
刚才侯麒山打电话的声音那么大,包间里的几人都听到了,此时都嗤笑一声,颇有他活该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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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终于驶入深巷尽头,黑夜里,低调却又带着不容忽视的气势。
可微醺的初樱低垂着头,没有注意到。如果她早早看到那辆车牌后是一串11111数字的车,她一定毫不犹疑转身进去。
车内,陆寄淮放下手机,在此时抬起头朝前看去。
保持着苏州园林风格的大门口,复古的黄灯笼,隔着雨雾,光影朦胧下的人安静柔和。
仔细看的话,她的脸有些异样的红,或许,眼圈也有些红。
她正弯着腰扶着墙在吐,十分狼狈。
陆寄淮看了一会儿,神色里没有半分波澜,甚至脸色似乎更冷硬了一些。
半晌后,他下了车,司机立刻也下车,即便只有几步路,依旧把黑色的直骨伞撑在他头顶上方。
陆寄淮几步走了过去,即将与初樱擦肩而过,但显然初樱到现在都没抬起头看一眼,也没意识到陆寄淮的存在。
她只是感觉有人过来,对方撑着伞,便往旁边退了一点。
但随即,她眼角余光里看到那人停下了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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