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
“我——”夏月明的脸都快要红成番茄,轻声道,“知道的,我看出来了。”
这一刻,夏月明不得不回头,气呼呼地瞪了江源一眼。
她喜欢的他,是正直实诚的他,但现在,又觉得他过于实诚,居然有点憨。
夏月明的尴尬,宁荞都看在眼里。
她不由想到,在很多年前,自己也是同样的心情。
“刚结婚的时候,我和江珩只见过一面,还不熟悉,更不认识他弟弟妹妹。”宁荞说,“那时候我也有点担心,不知道应该怎么和他们相处。”
夏月明抬起头,好奇地问:“你也会吗?”
她经常听江源提起他的小嫂子。在夏月明的印象里,似乎没有什么,能难倒他的小嫂子。
“肯定会呀。”宁荞回想当时的一幕幕。
从她的言语中,夏月明仿佛看见数年前还只有十三岁的江源,以及他调皮得无法无天的弟弟妹妹。
“他们会把鞭炮放进小瓶子里放,瓶子随着声响炸裂,特别吓人。”
“还有供销社买的玻璃弹珠,一不小心滚得家里到处都是,被他们大哥罚,趴在地上全都捡起来,一颗都不能少。”
“江源和江奇还试过滑‘香蕉皮’。”
“滑香蕉皮是什么?”夏月明的眼睛睁得圆溜溜。
“我记得!”江果果跑到她们身边,说道,“家里没什么好玩的,三哥就发明玩香蕉皮。吃完香蕉之后,把皮放在地上,两只手撑着两边的桌子,‘咻’一下踩着香蕉皮往前滑。”
“这肯定得摔倒啊!”夏月明说。
“摔了!”江果果想起这事,乐个不停,“三哥一踩上香蕉皮,两只手根本没撑住,一下子就滑了过去,四脚朝天后脑勺着地。可傻了,整个大院里的大人和小孩子都跑过来看,后来大人们还把我三哥这蠢事当成教育家里小孩的反面教材,让他们平时玩耍的时候得用点脑子,别像我三哥似的,光长个头,不长脑。”
江奇“嘶”一声。
香蕉皮往前一滑时,简直是完全不给人缓冲的余地。
严严实实往地上砸的滋味,仍记忆犹新,这么一想,后脑勺又开始疼了。
“江源呢?”夏月明的笑意越来越深。
“二哥不服气,他对三哥说——”江果果捏了捏嗓子,粗声粗气道,“你行不行啊!”
宁荞帮忙解释:“那段时间江源在变声期,嗓子像老牛。”
“二哥觉得三哥不行,他自己能行。”江果果兴奋道,“但他刚一踩上香蕉皮,就直接往前摔,摔得整张脸都贴到地上去。”
“爬起来之后,他说不疼。”宁荞认真道,“一点都不疼!”
夏月明笑出声。
她从学生时代就知道江源嘴硬,这还真像是他小时候能做出来的事。
江源见她们笑成一片,觉得可丢人了,想要上前制止来着。
但被他大哥拉住了。
“别扫兴。”江珩说。
江源咬咬牙。
从小到大,大哥最扫兴,现在居然还教训他别太扫兴!
“我知道了。”江源摸着自己的后脑勺,恍然大悟,“我就说呢,怎么连大学都得考两次,敢情是当年摔了后脑勺,摔傻了啊!”
“你不摔也傻。”江果果无情地接话。
“江果果!”江源上前就揪江果果的辫子,被他小嫂子挡开。
宁荞拍走他的手:“多大的人了!”
夏月明跟在边上笑得开怀,再回头对上对象的眸光时,没这么火大了。
她不知道这一刻,自己是否已经融入了这个大家庭,但对未来的相处,显然已经不再彷徨。
大街上,孩子们笑成一片。
江老爷子也在笑,布满皱纹的眼角,几乎要泛出泪光。
不知怎的,他想起自己的儿子。
当年儿子牺牲在战场上,在生命的最后一刻,最放心不下的,该是这些孩子们。
可现在,孩子们都长大了。
他们有的成家立业,有的学业有成,成了年轻人。
这些个年轻人,活出意气风发的肆意姿态。
带来新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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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月明这趟来京市,是单位统一安排他们进行培训,江源就借此用了今年的假期,带着她来见家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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