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农村乡下,男孩子几乎没有几个不会爬树的。更不用说他前世还经过专门训练。
半分钟之后,他就滑到崖底,他靠着蜿蜒地石壁往前走,过了v字底端,往右转,他只能靠着石壁行走,石壁底下的全是厚厚的黑淤泥,上面长满了荆棘和杂草,走了大约十分钟,就出现一块空地。这块空地是个盲区,无论你站在哪个山头都看不到它。
只是这里虽然是空地,却也长满了野草,他手上也没有工具,等他把马鹿卖完之后,再找时间过来割草翻地。
想到这里,他把弓箭放在岩壁处的一个小石洞里,这个石洞很小,勉勉强强可以容纳两个人站在那里。
但是放一把弓箭还是绰绰有余的。
放好之后,宋向军立刻顺着来时的路往回走,到了树底下,他开始往上爬。
爬的速度就没那么快了,好在他的身体还算矫健,五分之后,就上来了。
他用眼睛飞快地观察一下四周,还好没有野兽过来的痕迹。
他把马鹿从树上放下来之后,准备背着它跨过这群山到达临江市。
那里是省会中心,肉的稀缺程度只会比三江县更大。说不定他能卖上好价钱。
宋向军走了大约两个半小时,才翻过这群山。期间,他还遇到过一只老虎。
只是,当听到老虎叫的时候,宋向军就立刻扛着马鹿爬到树上,等那老虎在下面盘桓许久,也没能把树撞倒之后,就施施然地离开了。
等宋向军终于走到山脚下的时候,整个人虚脱的不行。他把马鹿丢在一棵树底下,自己找来一块石头坐在旁边休息。他握着拳头不停捶打自己的腿,让紧绷的肌肉缓和一下。这副身体还是太虚了,两个半小时的路程差点没让他虚脱,得要好好养养了。
突然,他听到一声枪响,接着就是一阵尖叫。宋向军心中一凛,条件反设之下,立刻趴倒在地。
他慢慢地移动身体蜷缩在树根处,从四周找了几株大点的灌木叶子作为遮挡,探头向发出枪响的方向看去。
很快,他就锁定了目标。在离这座山不远处,那条可以通到临江市的马路上,其中有一段被人占据了,十来个民兵手里正拿着长长的土枪,枪口全对着同一个方向,站在枪口处的是个中年男人,长得人高马大的,可脸色却不怎么好,灰白灰白的,双手高高举起,浑身还直打哆嗦。
一个民兵见他身体抖成风中枯叶,更加肯定他做贼心虚,于是把□□直接对准他的脑门,面色严厉又凶煞,高声斥责起来,“快点!把袋子打开!”
中年男人吓得更厉害了,艰难地咽着唾沫,神情灰败的闭了闭眼睛,而后,把自己手中的袋子放到地上,弯腰蹲下|身,哆哆嗦嗦的正要把袋口的麻绳解开,可也不知是吓的太狠了,还是真的心里有鬼,三番四次都没能把袋子口的麻绳解开。
民兵有些不耐烦了,举着枪不停催促他。中年男人抹了把额头上的汗,不停弯腰赔笑。
哪知,他刚把绳子理出一点头绪,就见他的眼前出现一只白嫩的手掌,一个温柔和暖的声音传来,“叔叔,你动作怎么这么慢呐!我来帮你吧!”
那男人顺着这只手,往上一看,是个年轻姑娘,她的左臂上还戴着一块红袖巾,上面印着“学习雷锋”四个黑字。
中年男人看到这四个字,仿佛找到了主心骨,向她点了点头,竟真的把手中的袋子递给她。那姑娘朝他安抚一笑,弯腰轻轻解开袋子上的绳子,手往里面一探,随后弯了弯嘴角,紧接着她把袋口敞得大开,往最前面的民兵眼前一送,那民兵低头往袋子里瞅了一眼,惊讶了一下,而后朝中年男人狠狠瞪了一眼,嘴里骂骂咧咧地,“就这么点苞米,你磨磨蹭蹭干啥?害得大家耽误那么长时间。”说着把手里枪一竖,嫌弃似的挥了挥手,后面的民兵立刻退到两边,让两人过去。
那中年男人惊讶无比地看着自己的袋子,那姑娘却对他眨了眨眼,意思是“等过了这块地方,再给你”。
中年男人点了点头,擦了擦脑门上的虚汗。寸步不离地跟在那姑娘后面走了好几十米远的距离,才看到她停下脚步。
那姑娘把袋子往地上一放,转过身来,往中年男人面前一伸手,“大叔,五毛钱,拿来吧!”
*****作者有话要说: 都能猜到是谁吧?
没错,她就是女主,她不是个好人,她是个收过路费的,别骂我,我早说过女主小坏,小心机…………
第9章 、
中年男人刚刚放松的心,再度提了上来,他看了一眼她左臂上的红袖巾,干巴巴地说,“怎么还要钱?不是学雷锋吗?”五毛钱都够买三斤多的大米了,这也太黑了。
年轻姑娘笑得甜美又灿烂,“叔叔,你觉得能把大米说成苞米这种瞎话的人,是不需要打点的么?”
中年男人顿时明白了,哎,这啥世道呀。啥妖魔鬼怪都出来了。但是,想到刚才惊险的一幕,他又不能不掏。再说,就现在这个距离,不掏能行么?只要这个姑娘高喊一声“非礼”,那些民兵就能立刻飞奔过来替她出头。
中年男人立刻从自己兜里掏出五毛钱递了过去。年轻姑娘动作麻利地把钱接过来踹兜里,把麻袋递了过去,还不忘谆谆嘱托他,“大叔,这种事情还是少做。咱城里又不是买不到大米,您何苦冒这个险呢?刚才要不是有我及时赶来,您这二十来斤的大米可就要被他们没收了呀!”
中年男人愣了一下,随即苦笑,“哎,黑市的大米我哪买得起。”
年轻姑娘笑着从自己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张纸,飞快在塞到中年男人手里,“大叔,这个地方的大米只比供销社稍微贵那么一点点,而且还不用票,价格还比黑市要便宜一些。虽然比到乡下贵一点,可至少没有人查呀。你再算算,是你到乡下划算,还是到这划算?”
中年男人愣了一下,看着纸上写的字“成福街九十八号”,他诧异地一抬头,却发现刚才的年轻姑娘已经走了好几米远了,只能看到她轻快的背影。
中年男人把视线收回,重新把米袋提起来,重重地叹了口气,他这心脏还真不经吓,再来上这么一回,估计他就得上阎王那报道了,只要价格不离谱,还不如去这个地方买呢。
想到这里,他的背又直了一点,心情无比的轻松。
年轻姑娘双手插兜,笑容满面地走了回来。刚才还凶巴巴的民兵看到她过来,脸上都带了几分笑。
其中一个民兵,似乎是个头头,大着胆子道,“陈同志,又学雷锋做好事啦?”
年轻姑娘抿着嘴,有些不好意思地点点头,“我在家无聊,出来帮帮人,心里也舒坦。”
那民兵仿佛很认同似的,年轻姑娘挥了挥手,“同志,你忙着,我先去喝点水。”
那民兵点点头,看着她的背影,越看越满意。
旁边一个民兵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喜欢就上呀,别怂!”
那民兵故作凶狠地瞪了他一眼。
马路边,停放自行车的地方,莫东亮有些无聊地坐在自行车后坐上,看到她过来,殷切地把军用水杯递到她手里,小声问,“陈姐姐,收了多少?”
陈伊容喝了一口水,看着他小小人儿,这么财迷的样子,有些好笑,“五毛”。说着把钱掏给他。
莫东亮忙把钱塞到挂在自己胸前的小布兜里,又从里面掏出一个本子,记了两笔之后,又放回原处。他昂着脸,有些不好意思地问,“那人不就是二十斤大米吗?为啥收这么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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