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作为阴差阳错下得到进入这所学院邀请函的荷灯,出生在贫民窟的他背后没有任何的倚靠,所以理所当然的,除了背景以及更深层次的原因外,在这段时间里荷灯受到了不少的麻烦——
真烦。
荷灯又一次地想。
在听到周明明显威胁的话语后,荷灯没有什么格外情绪外露的反应,相反,他感受到喷洒在自己面颊上的热气后,还漫不经心的偏移了点视线。
越过无数空座位,他看到了自己映在玻璃窗上的脸。
那是一张格外昳丽的面容。
那样雪白的面皮像是世界上最纯洁的花,搭着鸦黑的眼和殷红的唇,镜中人有着一张足以令所有人做上一生美梦的脸。
——但对于荷灯来说,只有数不尽的麻烦。
天光半昧,教室里的白炽灯闪耀,窗面上的人缓缓眨了下眼,交错的光影恰好点在其眼角那颗淡黑色小痣上,并随着荷灯轻之又轻的一瞥,晃出无边的艳色,令一直注视他的周明不可控制的感到呼吸一滞。
察觉到对面人忽地攥紧自己手腕的力道,荷灯终于肯正眼转来瞧他。
半晌,他忽地弯了眉眼,重复道:“你说什么啊?”
周明被他笑的迷得神魂颠倒,下意识追道:“你要是跟了我,就没有这些事了……”
荷灯打断他点头应:“那当然啦,都是你叫人做的嘛。”
周明身体一顿。
他没想到荷灯会知道那些事是自己指使的,明明自己做的足够隐蔽,但……他细细看过那张勾魂夺魄的脸,没从上面看出什么反感的神色来,他吊着的心也就逐渐落了点。
也对,周明放宽心想——就算荷灯知道是自己做的又怎么样?他能怎么样?
没有家世作为靠山的学生在这所学院里就算知道了什么,也还是只能无能为力的忍气吞声,什么也做不了。
周明想到这里,因一时惊讶憋的气已然完全松开,他紧盯着自己面前那张稠丽的脸,本就不稳固的理智随着那点睫羽轻扇的弧度而缓缓崩落。
他本来就不是多会压抑自己内心情绪的人,既然被发现了,周明也就不再装了。他索性直接承认道:“是我叫人做的又怎么样?你要是上次答应我,我怎么会让人这样——”
“只要你跟了我。”周明说着一滚喉咙,最后还是情不自禁地抓过眼下那段腻白的手腕,只是拇指稍微的搓磨,那上面就泛起莓似的红,“我保证你不会再遇到那些事。”
“那很好啊。”荷灯弯着眼睛笑,声音小得只有两个人可以听见:“跟你——你想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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