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4 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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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有顷刻的慌张,但很快又咬牙道:“自然是有的。陈三郎曾经给江萤写过一封情信,还让臣女代为转交。其中言辞之露骨,若说两人没有首尾,谁人能信?”

容澈追问:“书信在哪?”

江玉媱面色微白,没有立即答话。

她拿不出那封书信。

只因那封写满陈三郎露骨话语的信,早在她推江萤落水的时候,便一同掉进湖里。

如今只怕是连信纸都泡烂了。

容澈见她不答,眼底的晦色骤然涌上。

“江萤是孤的太子妃。她有何不是,孤自会惩处,轮不到你在这搬弄口舌!”他命令段宏:“将她拖下去,交给宗人府处置!”

段宏比手,再度抓起跪俯在地的江玉媱。

江玉媱的脸色煞白。

即便再是愚钝,她也知道被送到宗人府必然没有好下场。

她双手紧紧抱住旁侧的廊柱,滚涌而出的眼泪迅速打湿了那张精心妆饰的脸:“殿下,您,您不能这么对我。”

她的哭声尖利,容澈却并未正眼看她。

他转身阔步,重新踏上身旁的游廊。

而段宏也迅速掰开她抱着廊柱的手指,将她往府中角门的方向拖去。

江玉媱挣扎着,口不择言地哭喊道:“殿下,您将江萤从水里捞起来的时候,臣女就在江府的假山后。先遇到您的,分明就是臣女!”

她这般说着,那些被送到庄子里时酝酿堆积的嫉妒与不甘也在此刻尽数涌现出来。

她的语速加快,嗓音同时变得尖利:“分明是江萤抢了臣女的机会。若是没有落水那桩事。若是没有男女授受不亲的规矩。如今嫁入东宫,成为太子妃的,应当是臣女才对!”

在她尖锐的哭叫声中,她看见原本已将离开的太子再度停住步伐。

而身后的侍卫见状,也同时松开钳制住她的手。

江玉媱喜极而泣地跪俯在地上,看着那双象征着东宫的舄履再度停在她的面前。

但这次她还未来得及开口。

便听见头顶传来太子如同携着雷霆之怒的凌厉语声。

“年节前,是你推的江萤?”

*

白日里连绵的水车声停,太子妃的寝殿里华灯初上。

江萤将服侍在殿内的宫娥们遣退。

她独自坐在临窗的长案前,就着那张白玉笼纱灯的光亮,忐忑地将那封烫手的书信展开。

起初的时候,她已做好准备。

若是信中写的是什么污言

秽语,她便立即放在灯上焚毁。

绝不会让容澈看见。

但随着目光下移,她渐渐露出几分诧异。

陈三郎的信与往日里的截然不同。

没有半点淫词艳曲,而是满纸的控诉与哀求。

控诉之人也并不是她。

而是如今身为六皇子良娣的姜妙衣。

他在信中反复哭诉,说当初白马寺之事,皆是姜妙衣主使。

他只是被姜妙衣蛊惑,才写了那封诗信。

至于将诗信带到白马寺的,也是姜妙衣。

他甚至都不知道姜妙衣最终做了什么,便等到了抄家流放的圣旨。

而他此刻俨然是恨极了姜妙衣。

觉得此事皆是她卸磨杀驴,刻意构陷,半点不提当初陈家贪墨的实证。

而余下的,便是耐不住边境苦寒的求饶与撇清。

希望她能够看在两家曾经来往的情分上,多少能够伸手搭救他一把。

江萤略过他求饶的话仔细看了两遍,眉心也不由微微蹙起。

“姜妙衣。”

她低声念出这个名字。

眼前似又浮现出当时在白马寺遇见她的场景。

晦暗多雨的春日里,白皙秀雅的少女前来庙中借伞。

言笑晏晏,行止温柔。

这般的美好与安静。

以致于情信事发后,她首先想到的也并非是姜妙衣。

而是陈三郎。

而之后的白马寺,容铮府邸,曲水流觞等种种与她相关的阴谋里,接连浮现的,皆是姜妙衣那张纯洁无辜的脸。

且始终都没有找到确凿的罪证。

如今——

她握住手里信笺,有些犹豫地想:

这封信笺,能够算是证据吗?

而陈三郎的话,又能够算是证词吗?

思绪未落,远处的槅扇被人急急叩响:“太子妃。”

江萤回神,匆匆将手里的书信对折,塞进最近的屉子里。

“什么事?”她询问道。

外间旋即传来宫娥焦急的语声:“太子妃,您快去祠堂那看看吧。”

“再晚些,恐怕就要出人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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