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确实不会这么做,可“信徒”这么天真,以后会很艰难。
得找个办法锻炼她,他想。
至于其他的实验,在审判官的看守下什么也做不了,先算了。
敲钟教会的两名送葬人赶到,这是敲钟霜鸦麾下最常见的超凡职业。所有送葬人都穿着蒙脸黑斗篷,难以分辨性别和种族,只用手语与活人交流,不向活人开口说话。
他们收敛了病房里邪.教徒和魔物的尸体,清理掉了血迹,连脏污的床被和围帘一起带走。
女审判官打开病房里的通风开关,两个护士则将白璃搬到另一张病床上,再次拉上床边围帘。
“她女儿的检查做完了吗?”她们小声交谈。
“那小可怜被当成了祭品,就算检查未被污染,也要在净化室待
上一天……之前醒了一直在哭,但也没办法。”
护士的脚步声远去了。
床上,白璃睁开了眼睛。
她对着天花板望了一会儿,还是举起了手中那枚镜子碎片。
“我主,”她在心中向林祈祷,掌握力量的狂热褪去后,稍稍理智了一些,问,“我要如何……如何称呼您?”
林明白,她想试探他是哪位邪神,好判断他的行事风格。
虽然林哪个都不是,但怎么称呼确实是个问题。
“在你眼里,我是什么样子?”同样在试探的林问。
白璃恍惚了一下,和之前一样,她明明看着镜子,却还是说不出镜子里这个帮助了她的存在是什么模样。
唯一清晰的形容——
“银色眼睛……镜子里的银色眼睛。”
林的眼睛不是银色。
他沉吟片刻,道:“那你就这么称呼我吧,叫我——
“‘镜中瞳’。”
话音落,林再一次听到那个在梦里出现的遥远声音。
【你向阳光雨露宣告了你的名字,从现在开始,雨向你落下】
谁在说话?
林可不会犯下和白璃一样的错误,他不动声色,将这句话记在心中,表面假装没有听到。
白璃听不到这个声音,她的表情十分迷茫。
她太孤陋寡闻了吗?即便审判局一直在收缴所有和邪神相关的记录,但伴随邪.教徒们一次又一次的袭击,小道消息里总有邪神的名字流传。
就连白璃也知道银月少女,知道黑太阳,但镜中瞳这个名字,她从未听闻。
新手邪神道:“不必追溯这个名字的过往,你不会找到和它相关的痕迹。我只是镜中的影子,很少干涉现实。”
那就代表,镜中瞳的信徒不会进行恐怖.袭击和血腥祭祀,来昭示主的存在?
白璃刚松了口气,又听到镜中瞳道:“但你向我索取了力量,你必须支付同等的代价。”
即便感知不到恐惧,白璃的心依然因为这句话乱了几拍。
“你有什么能支付的?”镜中瞳问。
“我……”
“除了自我和女儿,你一无所有,”镜中瞳冷漠道,“你甚至没有钱。”
“嗯……啊?”
后面那句让白璃一时理解不能。
不过白璃确实没有钱,她是家庭主妇,完全依赖丈夫养家,随着丈夫辞职,她几乎是靠过去节约下来的钱生活,一天就吃一顿饭。
公寓是租的,家具也是租的,合同快到期了。一礼拜前她曾和丈夫提过续租的事,结果是丈夫又将她打一顿。
现在想来,她的丈夫恐怕早就想好要通过仪式获得兽化人这个超凡职业,到时候难以抑制兽化人疯狂本性的他不会继续居住于城市中,自然不会再续租。
而她……他绝对不会带上她这个累赘,他成功获得获得职业的那一刻,就是她的死期。
就连妻子也打算杀死,檀鼻·格瑞丹早就将家里全部的钱挥霍一空。
白璃不只是没钱,在法院判决檀鼻·格瑞丹作为邪.教徒,不受任何法律保护,全部人身关系契约也无效,与白璃·博美的婚姻关系解除前,她还要承担她丈夫欠下的债务。
接下来该怎么生活?
白璃的思考终于落回现实中。
而她的主已经宣告了她的命运:
“女士,离开医院后,去找个工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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