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公爷,请慢走!”
当晚池景州喝的有些多了,被皇城司的下属扶着上了马车,他拢着衣袖,摆手,“不碍事,我没喝醉。”
赵晏受了他一晚上的白眼,心情不爽快,立在边上开始闲聊,“听闻小公爷快要订亲,说的是哪家的娘子?”
“极好的姻缘!是徐太师府的徐娘子,大人的表妹!”
赵晏如何能不记得那位娇艳的小娘子。徐笙和她那没正形的表哥是一路,没一个字是真的,说好回去就把眼疾将军的话本子送给他,到现在也没个下文,他气道,“久闻徐娘子国色天香,肤若凝脂,小公爷好艳福。”
池景州他半眯着眼,凌厉的盯着他,声音里似寒了冰,“混账!”
他不爱说些废话,往日里更没给过宣王好脸色,听了这几句挑拨,便依着本能抄起长翅帽摔了一脸。
赵晏被人打了脸,有些懵,等回过神来怒道,“池景州!你发什么昏!”
提灯的光并不算亮,马车内的少年人绯色官袍加身,袖宽而长,盖住青筋□□的手背,他那双阴沉沉的眼眸却带着嘲讽,“混账东西,你狗吠什么。”
还骂?
“不就是个公爵府的。”赵晏叫嚣的要冲上去了,打个痛快,“池景州,你给本王滚下来!”
只见池景州的眼尾一丝的猩红,脸颊的肌肉轻轻扯动,“赵晏,你竟然公然诋毁我妻!看我今日不打死你!”
赵晏冷笑,“用着自家表妹的性命去讨官家的赏,你还真有脸。”
啪一巴掌甩在赵晏的左脸,快得他直呼这哪里是喝醉酒的样子,方才在酒席上池景州分明就是故意装醉。
池景州的手撑在马车上,步履蹒跚,只有那眼太过狰狞,“徐笙的命在我手里,别人夺不走。”
醉仙楼里传来琵琶的舞乐,窈娘高歌一曲,引得在座人拍手叫好,而这室外头两队人马都起了剑鞘,一触即发。
“你和那徐家娘子尚未订婚!能不能成亲还未可知!”说罢,赵晏就要冲上去扭打起来。
“王爷!可别提徐娘子了,我家大人因这事连日来心情都不好!这不今日就买醉了么!”皇城司的下属一人拦了一头,这两位贵主儿可不敢在大街上就打起来。
有失体面。
“喝醉个屁!”赵晏的腰被小厮死死抱着不撒手。
池景州抬一下眼,说,“把我的剑拿来。”
这是要真干上了?皇城司几名下属互看一眼,“使不得!使不得!大人这回是真喝醉了,还不快快送回府去!”
两个男人没把话说明白,但阴谋算计却逃不开一个女人。
“不准走!”赵晏骂了他么的粗话,扯过身旁小厮的提灯就砸过去,“池景州你给本王滚下来!咱们打一场!”
“回府。”池景州别过脸去,命人关上车门,把头往车上一靠呼呼大睡起来。
老管家终于等到自家小公爷,看着他愁云惨淡的一张脸。
“小公爷,早知如此当初何必和徐娘子吵那?”
染香,点烛,池景州坐到了案前。
老冤家把册子递上去,“要不明日景哥儿还是去一趟太师府,把徐娘子给哄回来?”
池景州不想应,他连带着册子也不看了。问了其他的事,“那李女使跟了过去,可有传回来什么口信?”
有一双小眼睛盯着他,圆溜溜的鬼贼鬼贼,像是在偷听池景州说话。
老管家问了句,“传回来的不少,不知景哥儿想听些什么?”
这不是明知故问,池景州啧了一声,“徐娘子近日在做什么?”
他扣着手指,去看桌上的一只木雕小兔摆件,这似乎是徐笙的手作。
吞金兽的心情估计不太好,他都好几日没见她花银子了。
要不就是徐府的人给她脸色看了。这事,在她临走前池景州就想到了。
只有那傻乎乎的小娘子一门心思的想回家。
徐笙拿着木头玩意儿坐在自己身边打发时间,她拿起木头对照着他的脸,“这小兔长得一双桃花眼和景州哥哥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池景州放在掌心里摩挲,“徐府不比国公府,让李女使多花些心思,”
“小公爷说的是。”老管家这才提了一件事,“幸亏徐娘子回得及时,那徐府上下当真是不分尊卑,竟然要把那修葺好的院子给那投亲的表姑娘住。”
池景州把视线从木雕小兔上挪回来,“那表姑娘家里是个卖棉花的商户,出生是有些问题。”
既然把话说到这份上。
老管家又问,“那明日就是那徐府表小姐,我们还要送礼过去么?”
他触着木雕小兔的脖颈儿,仿佛一用力就要把它捏碎,抬了眸,“把册子拿来,我来选选。”
瞧这架势,这事怕是要没完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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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府门前马车络绎不绝,正午时分是最热闹的时候。
各方宾客带着生辰礼,在大门口排起了长队,“上个月为了给那徐家嫡女送礼就花了不少银子,徐府是穷成了鬼了罢!一个投亲的表姑娘也值当白这样的排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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