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弟,你我投缘,我家中祖母也是旧韩之人,不若你跟我回府,让祖母听听乡音也好……”郦食其见小兄弟喊渴,忙道:“来我家中喝杯薄酒如何?”
李然神色一顿,他会魏地的语言,也是因为这一路听到老将军说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也不知道仗要打多久,所以一路跟着随行的魏人学了的,可他只会说话,因为语言有些相似,所以学的还算快,但不会魏字,一个都不会写。
现在让自己去说什么韩语……算了吧,他还不想露馅呢!
“小弟也不是独身之人,毕竟是给人做事,哪里能由自己?行动都受管事约束,不过兄长若是日后去咸阳,可以去找我。”说着给了他一个咸阳盐铺的地址。
郦食其真的觉得这个小兄弟做小厮是太屈才了,这孩子虽其貌不扬,但看的实在是通透,想要给他说可以跟着自己做事,但仔细一想,自己现在前途渺茫,小兄弟看着很满意自己的工作,自己就还不要多言了。
若日后有机会,倒是可是相见的。
不过见小兄弟要走,他还是从自己腰间拿出一个金豆子悄悄塞给他,低声道:“出门在外,贤弟身上装些钱财也是好的。”
“多谢兄长!”李然也没有拒绝,有人给自己金子,不要白不要,蚊子腿再小也是肉。
说完之后,李然摆摆手,转身离开。
带走了一段路之后,李然对着走到自己身边的尉缭道:“找个人入郦家,若他日后去咸阳,那便好生跟着他,护他周全。若他……跟什么余孽有所牵连,便给他一个痛快。”
李然说完捏着手里的金豆子,然后道:“我得用这个金豆子给我父王买些东西,这可是我凭本事赚来的。”
尉缭手指颤了颤,然后低声道:“喏!”
听到他答应了,李然就喝了一些水,然后就兴冲冲的去跟另外的人聊天。
李然长得瘦瘦小小,虽然脸被尉缭画的不是很好看,脸上的大痦子也不是很招人喜欢,但是他混在人堆里,跟人热情聊天的时候,别人对他也不设防,毕竟这孩子是个不藏私的。
聊的天多了,李然也打听了当地有没有什么有大才的,这万一郦食其不造反了,还有其他人呢?没遇到就罢了,遇到就解决了吧!
转了两天,李然就听到郦食其因为有人想要娶她家中的幼妹。
而那人是个狂生,嘴上说的都是造反的话。
看着妹妹害怕的表情,心中一紧,真的准备去咸阳奔个前程,不管什么,小兄弟说的对,总得谋个前程庇护家人,心情很不错的派人给他送了半斤盐。
郦食其收到半斤盐的时候还一愣,就又听到那个憨厚的小伙子说:“小李说不能白拿的您的金子,就给您都换成盐了。”
“这个……好像过于贵重了。”郦食其看到白花花的盐,他家中没有精盐,因为一开始得知这是秦国出来的,也知道这也精盐的价位之贵,他也是有几个朋友在咸阳,知道盐价的巨大差异,所
以就从未买过。
“咱们每个月都会有二两盐,这回跟着管家查账,都是双倍的。”小伙计憨憨的说完,又道:“小李可聪明了,他每次出来都会捎带一些物件卖去别地,他呀!老婆本都攒了好多了。”
郦食其一听,就忍不住笑了,想到小兄弟还没有成婚,又想到家中幼妹,但是……转念一想,小李脑子聪明,人也机灵,但是个头跟长相还有家室着实都太差了,自家幼妹又是个心高气傲的,想来也不会愿意,便没有多说。
郦食其笑着送走憨厚的小厮,然后拿着盐,看着这雪白细腻的盐粒,捏了几粒放到嘴里。
不带一丝苦味的咸味……郦食其心中的最后一点儿侥幸都没了,这样的白盐怪不得知道秦商不怀好意的人不少,可却都还是会去买。
秦国能有这样的好物,还有纸张,还有……亩产三十二石的神种,还有……那些凶猛的秦兵,他可是知道秦国骑兵的可怕。
一滴泪痕从眼角滑落,天意在秦也不是没有理由的。
想到这里,郦食其就下定了决定,这次去咸阳,他准备雇些人,然后带着家人一起走,毕竟他也怕自己还没有成功,家人却已经被欺负了。
想到这里,郦食其就忙叫人叫了刚离开的小厮叫回来,笑问:“这位小兄弟,我想知道你们若是要回咸阳,可否带上些人,当然不会让管事吃亏的。”
“这……小的回去问问。”小厮闻言回道。
一个时辰之后,又回来给了郦食其一个肯定的答案,说是小李帮着说了好话,管事同意了,但是却要了不菲的运送费。
见到收这么多钱,郦食其心中就更安心了。
带着全家离开的那日,郦食其无意听到当日喊着要反秦复魏的狂生不知得罪了谁,被人杀了,心中瞬间一紧,同时也有些庆幸自己的选择。
也不知道是不是郦食其太优秀,还是李然运气没那么好,再接触的所谓的名士感觉都很一般,没有让她产生提拔的想法,因此兴致缺缺,就打算转战其他地方。
换个地方,尉缭就给李然又换了一个装扮,也不知是不是恶趣味,这次他给李然换的是个灾民的装扮。
头发中还撒了干土跟干草,满身泥泞,身上穿着破破烂烂的麻衣,就连脚上都是草鞋。
"这样的装扮更适合小公子跟人……聊天。"尉缭闷声解释。
小公子是个心狠手辣的主儿,可不得保护好了,身份越是低微才更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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