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州/扑克:从入门到放弃。
珀希芙深切地感受到了什么叫误入高端局的枯燥——算牌机器们恨不得在牌桌上对射迷乱光波干扰对手智商,但表面上依旧维持着体面与客套。
唯一明牌玩家:好想睡觉。
但人不能闭着眼睛打牌,于是珀希芙从控制面板里点进公务界面,开始肝公司日常。
032:“……”
“连007都能专心享受牌局,而您还要兼顾办公。”032感叹:“这就是金钱的沉重吗?”
珀希芙刚从纽约回来,由于翘班时间太久,公司堆积的事务还没处理,不得不一边凑热闹一边打工。
她现在的怨气足以杀死一只卢瑟。
珀希芙愤怒地丢出两枚筹码。
索罗:“……”
请看看第伯戎吧,她好像要燃烧起来了!
即将燃烧的珀希芙不打算委屈自己,本轮结束后,正在吧台边和漂亮调酒师调情的斯塔克被揪回了赌桌。
珀希芙双手按着他的肩膀,把托尼按在了赌桌边,声音甜蜜蜜的:“来玩两局吗?”
快来,我要去透透风。
勒西弗头也不抬,似乎对此漠不关心。
但他吸了一口哮喘喷雾。
“我以为你手气正好,”托尼包扭过头看着她:“他们让你感到无聊?”
“很遗憾是这样,”珀希芙抽回了手,迫不及待地转身:“至少别下桌,亲爱的。”
多么简单的要求啊,总之希望我帅气多金的陪玩不要输得太惨。
珀希芙慢悠悠地晃到了吧台边,她看到勒西弗的金色公主切长发女伴正坐在一旁发呆。她眼窝很深、又描绘着浓艳的中东式妆容,有种犹如诡异蛇蝎般的致命性感。
但这样一个漂亮美人现在却面带愁容——任谁在面对即将被砍掉一只手、男朋友却窝窝囊囊地不置一词的无妄之灾时,恐怕心情都很难愉悦。
她面前柜面上的托盘里摆着两杯酒,应该是侍酒生刚刚调制好的酒品,其中一杯酒液清澈,另一杯则有柠檬皮悬浮。
看起来非常像是按照邦德提供的调酒配方所调制的。
“晚上好。”珀希芙和对方打了个招呼,然后她的目光飘向了那杯飘着柠檬皮的酒——坦诚来说她兴趣不大,但从牌桌大牢里出狱后心情都好了不少,所以突然有点想尝一尝007特调款马天尼是什么风味。
珀希芙顺手捞起那杯酒尝了一下;
珀希芙悄悄咂了咂嘴。
……怎么有点苦?
一旁的金发美女眼角抽搐地看着她,连嘴唇都微微张开,一副很崩溃的样子。
007的口味实在令人不敢恭维,于是珀希芙把酒杯放下,看着对方礼貌问道:“有什么不妥吗?”
你看起来就像被抢了蜂蜜的小熊。
金发美女吞吞吐吐:“嗯……没什么。”
“纳什小姐?”几秒钟后她站起来,窘迫地撩了一下头发:“可以劳烦你帮我一个忙吗?”
珀希芙满头雾水,但闲着也是闲着,和勒西弗的女伴拉近关系兴许还能得到一些意外情报。
于是她点头应下,并在金发美女的指引下向大厅外走去,然而刚刚走出了不到二十米的距离,尖锐的嗡鸣声就骤然在她耳中响起!
那一刹那,珀希芙停住脚步——她以为是恐怖袭击突然降临,但周围其他人却浑然无觉、都在专注地做自己的事情。
她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耳朵。
是她在耳鸣。
一只手强硬地托住了她的手肘,勒西弗那位女伴略显阴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放松,现在跟我走。”
“否则你可能会死得很难看。”
……珀希芙没有动。
“老板,”032说:“您刚刚喝的酒中含有毛地黄制剂,两分钟后,您会出现呕吐状况、伴随强烈的幻觉和腹绞痛;五分钟后,您将出现心律不齐的状况;八分钟后,您将重置数据至复活点垃圾箱。”
“请您想办法在三分钟之内前往泊车场,007特工的阿斯顿马丁里备有常见解毒剂注射器。”
“我们或许得尝试自救了。”
“快走。”金发女郎也在急切催促:“再磨蹭我就杀了你。”
几秒钟后,嘉丽娅·纳什终于动了,她瑟瑟地在挟持下离开了大厅——
忽略抵达停车场的时限建议,距离毒发还有五分钟。
她们以一个一前一后的姿势穿过走廊,转过前面的拐角,勒西弗的保镖就在那里等候接手这个麻烦。
金发女郎的喉结紧张地滚了滚,她没亲手杀过人、也很少参与勒西弗私下里的生意。幸好这个草包模特好摆布,否则她还真不知道要怎么把一个马上要变成尸体的活人不引人注意地弄走。
这时,一直默不作声跟在她身边的女人却突然幽幽开口。
“你骗我的代价是一只手,不过你还需要它来玩牌。”
金发女郎闻声大骇,猛地捂住嘴……
这是勒西弗上门索债的投资人说过的话!
*
勒西弗收回目光,他亲眼看着不幸误饮邦德酒杯的嘉丽娅被带离了赌场。
幸好毛地黄发作速度不算太快,足够他的女伴把对方处理掉——否则一位美人横尸大厅,多多少少会影响牌局的进行。
这位邦德先生锋芒毕露,几个小时之内狂敛筹码三千万,同样的小把戏已经无法奏效第二次,除掉他或许是最正确的选择。
于是他要求自己的女伴趁人不备,在邦德的酒水中下毒。
好消息,她完美地完成了任务。
坏消息,掺了毛地黄的酒被其他人喝了。
勒西弗:“……”
他看向一无所知的好运特工,意有所指:“牌运虽然不好,其他运气倒是不错。”
邦德依靠CIA投资的5
00万美金再次翻盘,赢得盆满钵满,连笑容都显得更加可恶。
他悠闲地拢了拢面前的筹码摞,让炫耀般让它们摞得更加规整:“很遗憾,我的牌运好像也很不错。”
“你也只是运气好罢了。”勒西弗与他针锋相对,吐字阴冷:“也希望你能有命花。”
“……”邦德耸肩:“无债一身轻。”
勒西弗的眼角立刻流下来一行血泪,他一边用手帕蘸拭,一边把目光调转向了坐在对面的斯塔克——在斯塔克以自我为中心的花花公子光环下,人们总是会不由自主地忽略他的其他耀眼之处。
天才、聪明绝顶的发明家、精明的资本家……反正在牌桌上,他肯定不是什么任人宰割的大慈善家。
勒西弗被这个出牌不着调的阔佬坑了好几次,愈发觉得心神不宁——斯塔克干脆就是在玩牌,他根本不在乎输赢、也不在乎钱,他随心所欲地扔筹码,没有任何规律可言。
勒西弗:妈的,多少是有点仇富了。
勒西弗突然开始有点后悔要处理掉嘉丽娅·纳什,对付脑袋空空的蠢货肯定要轻松太多,没脑子的模特随便乱喝别人的酒,既是在给自己找麻烦,也是在给其他人添堵……
下一秒,一阵嚣张的高跟鞋的脆响由远及近,一道袅娜身影从背后搂住了斯塔克的脖颈,黑发蓝眼的漂亮模特声音嗲得异常欠揍:“亲爱的,玩得还开心吗?”
勒西弗:“……?”
设想突然成真,勒西弗猛地抬眼和她对视,但恰好嘉丽娅·纳什也掀起眼皮、冷冰冰地看了过来。
对方的脸色没有任何异常,丝毫看不出中毒的迹象。
“别看我,勒西弗先生。”她倏然绽开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眼角眉梢都缱绻着锋利的冷意:“你要输了。”
勒西弗下意识掐紧了牌,他手里是一副对K……不!
她不是在说这局牌!
但嘉丽娅再没有分给他一个眼神,她走向吧台、坐在了刚刚金发女郎坐过的那个位置上,然后她举起酒杯,俏皮地对空撞了一下。
勒西弗的心沉到了谷底。
他被背叛了。
……
时间倒转,回到珀希芙中毒的那一刻。耳鸣逐渐严重,整个脑子都在嗡嗡作响;恶心感涌上来,仿佛有一只手在搅动腑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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