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心里暗骂一句,想要忽视那段音乐继续自己的话题,“我昨晚做了什么?”
面前的男人突然弯起唇角,轻笑了起来。
温岁有些摸不着头脑,她问的有什么好笑的?正欲再次开口,对方却是弯下身子,让视线与她保持平行。
两个人之间的距离不经意间缩短,他眨眨眼,黑色的瞳仁里倒映出她有些慌张的脸,声音低沉,“你说——”
电话铃声第三遍响了起来。
两人之间的距离太近,近得让她本能感到有些危险。
她低声咒骂了一句“该死”,就转头走向客厅。
没想到身后的周肆轻笑着说完了自己的话,“昨晚,你夸我身材很好。”
温岁整个人身形一晃,差点没绷住。
这真的是从她嘴里说出来的吗?她昨晚到底都在干嘛……
像是怕这句话对她的杀伤力还不够大,他慢条斯理地一句话,一句话地抛出来:
“说我腹肌很漂亮。”
“胳膊练得不错。”
直到最后一个核武器——
“夸我体力好。”
直接把温岁炸飞了。她站在原地,突然觉得现在比起去接电话,更应该原地挖个洞把自己埋好,永远和这个社死的世界说再见。
“所以姐姐,你昨天说我们要结婚的,什么时候去结呢?”
在她发愣的同时,周肆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站在了她的身后。即使没有回过头,她也可以清楚地感受到对方身体散发出来的温度,以及无法描述的荷尔蒙。
转过身,周肆正对着她的脸,双眼一眨不眨,瞳仁乌黑又深邃,好像可以蛊惑心智。
喝醉了的话又怎么能算数?!温岁几乎脱口而出,又硬生生地憋了回去。
他是那样的镇定自若,甚至都没有用疑问句,就好像笃定这件事必会发生一样。
客厅里很安静,阳光透过落地窗照进房间,可以看见细小的尘埃在空中飘浮,一点点旋转,缓慢下沉。
直到不知道哪个没有耐心的司机路过,刺耳的鸣笛声打破了两个人之间这样静谧的氛围。
温岁抬眼正对他的目光,对面年轻的面容精致又犀利,即使还带着尚未踏上社会的稚嫩,可已经有了成熟男人的雏形。他表情很淡,眼中的光却是掩盖不住的炙热。
可惜不行。
周肆对于她来说有些微妙,他不仅是她的一夜情对象,而且如果她没记错的话,他也是温栎的铁哥们。
她应该要寻求一种更加温和的方式来和这个小弟弟沟通这件事。
想到这里,温岁转身提议,“我家楼下就有咖啡厅,要不我们去喝杯咖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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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没课吗?”
现在是工作日的中午,大家都在上班,公寓的电梯里格外冷清,只有他们两个。
两个人比肩而立,站在电梯的正中间。在这样狭窄又封闭的环境下,即使已经刻意拉开了距离,她仍然可以在香水味中准确地捕捉到不属于她的味道。
温岁目不斜视,直直地盯着电梯的大门。大门是镜面的设计,镜子里的两个人靠得不近不远,正好是伸出手就可以碰到的距离。
她不自觉地瞄向镜子里的另外一个人,颀长而立,即使穿着休闲也不妨碍他看起来极其板正,头身比更是让她嫉妒……视线上移,居然就这么直直地对上了他的目光。
靠。
她在心中暗骂一声迅速转开视线,听见周肆不紧不慢地开口,“上午没课,但是下午还有一节。”
这声音里隐藏着淡淡的愉悦。
被人识破,还是个和她弟弟一样大的小男孩,温岁不免有些羞赧,于是后半程都撇头不再看。
温岁家楼下的咖啡厅不大,老板娘是个有钱又有闲的富二代,开店纯属兴趣爱好,两个人几次接触下来也算是交了朋友。
所以她领着周肆刚刚走到店里,正在店里抱着猫猫亲昵的老板娘抬起头笑嘻嘻地看过来,“岁岁,今天怎么没上班啊?”
事实让温岁有些不好意思开口,她只能笑笑,“今天有点事儿,上午请假了。”
“好吧,”老板娘放下手上的猫咪,朝吧台走去的同时不忘上下打量了一遍她身边的周肆,脸上浮现出暧昧的笑容,“你可终于想开了,岁岁。老规矩?”
温岁点头,“嗯,老规矩,周肆你喝什么?”
“和你一样就好。”
咖啡店里人不少,粗略数数大概坐满了一半的位置。靠窗的位置已经全部坐完,她简单环顾四周,挑了个角落就坐。
座位很软,可是周肆照样坐得很板正,也没有在玩手机,半垂着眸子视线定焦在某一点,不知道在想写什么。
虽然他和弟弟温栎年纪一样小,但总觉得两个人好像完全不一样,具体哪里不一样她又说不上来。
刚才周肆的那几句话对她的轰炸不亚于核弹,她根本不是会说出这样话的人,可是滴酒不沾的她也并不知道自己喝醉了以后到底是什么德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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