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说现在最不想见到的人,应该就是王壹了。
生日的庆祝平稳地过去了,何之远没有追问她哭泣的理由。她只是在贴心地帮楚鸢拭去眼泪后,平和地问到:“约我见面的究竟是谁呢?”
那时候楚鸢情绪正上头,不由得骂了一句。
“一个该死的狗崽子罢了。”
说罢开始后悔,如果何之远继续问为什么要和一个该死的狗崽子见面,那么她又该给出什么理由。好在她没有问,何之远点点头,说原来是这样,我知道了。然后她把蛋糕切开,分过来一块。
今天何之远有事出门。楚鸢留在老宅,和那只丑鸟面面相觑。
怎么莫名其妙的,又留下来了。
鹦鹉站在鸟架上磨自己的喙,她觉得无聊逗了一句,鹦鹉张口说了句人话。楚鸢笑了,乐了两声,结果发现这鹦鹉一旦开口说话就停不下来,自顾自背了一堆接不上的古诗吵得人脑袋疼。她试着让它闭嘴,可鹦鹉却开始模仿起她训斥的音调和她对骂。
说了几句,感觉自己像在跟鸟吵架,楚鸢无奈地笑了两声。
“它一直这么傻吗?”听到了上楼的声音,她以为何之远回来了,说完一转头,却看到了自己最不想见到的人。
“怎么,”他说,“看到我很意外?”
“你怎么在这?”
“我怎么不能在这?亲爹想和女儿见面,难道还必须有外人同意?”
一听到这句话楚鸢就觉得恶心,他又是什么货色,倒来说她是外人?
何之远长得跟王壹不怎么像。或者说,因为氛围感相差太远,即使单挑出来也许可能相似的五官长在这两人的脸上,也找不到多少一样的地方了。楚鸢打量着他的面孔,对自己的结论十分满意。一个突然冒出来长得又不像的爹,怎么看都是个外人。
“好了,好了。脸色别那么难看嘛。”王壹故作和善地笑了,他用商量的语气说:“情况比我想得要简单。你跟她相处的最久对吧,把她那些疯癫的行为说一说,这么多钱可就是我们的啦。”
楚鸢想起何之远崩溃时哭泣的模样,她的确像个无法控制自己情绪的病人。
“何问心根本就什么都不懂,家产放在她手里,白白耽搁好些年的时间。”王壹开始了他的高谈阔论,从现在的市场需求聊到国家政策,从投资风险聊到利益分配。他已经规划好了这一大笔钱的用途,他说不仅仅是这座城市,他要垄断全国哪怕世界的市场。
“你觉得怎么样?”
他展开双臂,想要自己的形象尽可能得显得伟岸,宛如一只着急求偶的蠢鸟。
“我现在还很年轻,俗话说男人四十一朵花,我正是壮年的年纪,也比你大不了多少。”他靠近了一步,“我知道何问心看不起你,那个混蛋看不起任何人,哈,她已经遭到报应了。这些年我一直受她打压不能靠近这里,明明我也是这栋宅子的主人!我是这世界上最懂你心情的人,被她看不起很不爽吧,我懂你!我知道你的能力我欣赏你,跟我合作,我们一起创作属于我们的……”
“我不懂。”
突然的打断让王壹激情的演讲一顿。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什么互联网什么人工智能,我们以前从来没搞过这个,你说这些我听不懂。”
“这就是线下最火的东西,一群古板的东西不跟进时代迟早……”
“都说了我不懂!”楚鸢再一次打断他,“你跟我说这些干什么我听不懂!我都不知道你在妄想什么。我不同意,我不想配合你!神经病啊我有答应过你一句话吗你在妄想什么,叽里呱啦说什么听不懂的东西!”
几乎是吼出来后楚鸢也控制不住情绪了。
“她何之远是犯了天条吗!”
啊,她在说什么呢,她不也是他们中的一员吗?
“为什么一个个,一个个的……她,她还,她还那么小!”
在何之远被她的冷漠逼到崩溃时,她不也是继续置之不理任由情绪发酵吗?在何之远最终妥协,主动跪到她腿边时,自己心中到底是在窃喜还是心疼难道自己不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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