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李问的很直白:“怎么走上这条路的?”
女学生烫着卷发,眼影浮夸,浑身上下都是奢侈品,曾经辛苦读书为了改变命运从大山里养出来的淳朴和坚毅早已在金钱和名利的摧残下变得破碎不堪,连皮屑都找不到了。
听到警察的问话,那双粉色眼影晕染的眼角荡开了些弧度,勾出了轻慢和自嘲:“为了钱呗,我实习一个月才一千五百块钱,陪这群人玩玩游戏上个床一晚上就有五六千,多划算的买卖。”
她把自己形容成一个商品,把身体和贞洁说成买卖,没有廉耻心和羞耻感,或许有,只是在那张风尘的脸上很难看清。
姜安看着那张脸,缓缓说道:“她没有说实话。”
傅晋寒偏头睨她一眼,对着耳麦低声说:“换个人审。”
一共四五个人,轮流审总能审出一个讲真话的。
这场审讯进行了五个小时,终于在只言片语中拼凑出事实真相。
陈斯礼利用株安有限公司的名号在求职网上发布招聘信息,之后由齐昌义诓骗这帮新入职什么都不懂的女大学生去陪客户,趁机在酒里下药迷-奸她们。事后利用录像视频威逼利诱,再给予金钱上的补偿,让她们一次又一次出卖自己的身体服务于他们。
而荆西别墅园实际上就是个淫窝,陈斯礼花重金买下那座岛,在岛上构建了一场虚华的钱权交易、酒色盛宴。
原本这只是私底下见不得光的交易,在权力的保护伞下可以不为人知。
但应朝和陈斯礼却想要追求刺激,他们找人创办了这个情色网站,把过程中录制的视频全部上传到这个网站上,只给男性打码。他们不断享受和欣赏自己的作品,最终也因此把自己那些罪行暴露在阳光之下。
这群大学生录完口供的当天,傅晋寒便带人查封了荆西别墅园,在应朝的电脑里找到了原始未打码视频文件,牵扯人数甚广。
令人意外的是,陈富积极配合调查,在警察局痛哭流涕,之后火速召开记者发布会,在发布会上对儿子陈斯礼的行为痛心疾首,并表示自己对这一切毫不知情,深深忏悔自己不配做一个父亲。
电视画面中陈富老泪纵横地和陈斯礼划清界限,姜安嗤笑了声伸手关了遥控器。
陈富想把自己摘出去,不打算为了这个儿子断送自己的商业王国,那陈斯礼呢?他心甘情愿牺牲自己吗?
姜安坐在藤木椅子上晃来晃去,抬头看着天上的月色,隔着一扇小窗,月光莹润温和,树影遮住了一半却依然明亮。
她忽然间好奇起来。
第24章 木偶人24
陈斯礼一行人因涉嫌聚众卖淫,迷-奸少女被警方正式批捕,因为牵涉人员太广泛,警方没有公布此次批捕过程。
审讯陈斯礼成为至关重要的一个环节。
审讯室里只有一扇小铁窗,一点光线都透不进来,陈斯礼眼前只有白炽灯,照射的他眼睛酸疼。
他没了之前吊儿郎当的样,但坐姿依旧没正经到哪去,嘴角挂着笑,似乎仍然觉得自己会和之前很多次一样,来警察局坐坐喝杯茶然后就能走人了。
傅晋寒冷淡地抬眸,指尖在桌上摊开的卷宗上点了点:“作案过程,说说吧。”
在铁证面前,陈斯礼没有狡辩,他往后靠了靠,换了个舒服的姿势:“你们不是都查清楚了吗,还要我说什么?喏!”他努了努嘴说:“就和上面写的差不多。”
傅晋寒嗓音平淡,眼神却极具压迫感:“问你什么就答什么。”
陈斯礼抿了抿唇,不耐烦地说:“一开始我们只是贪玩,和这些大学生随便玩玩没想怎么样,而且我们也给她们钱了,公平交易啊!这有什么问题?是她们自己不满足,又想要钱又想要名声,哪有这么好的事!”
老李见他还是一副不知悔改耍无赖的样子,心里堵着一股气,他有个女儿今年刚上大一,他不敢想象要是自己的女儿遭遇这些,应该怎么应对这帮畜生。
老李加重了语气:“是你下药迷-奸!你是在犯法知道吗陈斯礼!”
陈斯礼很老实地点头:“知道了警官,但我现在什么都不想说,我要见我的律师。”
陈斯礼口中的律师就是他那私生子哥哥陈斯仪,以前陈斯礼犯事都是他把人给捞出去。陈斯仪的名号在南城律师届很响亮。
陈斯仪是下午来的,陈斯礼坚持在他来之前一句话不说。陈斯仪穿着一身西装,仪表堂堂,和警方打过招呼后便去了探视室。
陈斯礼问陈斯仪要烟,被陈斯仪一个眼神拒绝。
他嘴角挂着不正经地弧度,上挑的眼睛在看向陈斯仪时勾起讥讽:“怎么着,这次打算什么时候把我弄出去啊?”
陈斯仪没有立刻回答他,那双和陈斯礼相似的眼睛看了对方几秒才开口:“我会尽量替你争取减刑。”
陈斯礼眉头顿时皱起来,猛地锤了一下桌子,怒道:“你他妈的说什么?什么叫减刑?老子不就是睡了几个女人!你就要让我坐牢?!”
陈斯仪瞥了一眼上方的监控,声音仍旧平静:“这件事现在闹的很大,有人利用舆论公开引导国民,调查组介入,想要全身而退不可能,你只能认罪浮法。”
他的语气太过公事公办,陈斯礼听到认罪伏法四个字彻底绷不住了,双眼怒红:“我要见爸爸!爸不会让我在牢里待着的!肯定是你举报的对不对?陈斯仪!我早就知道你看我不爽,你想取代我在陈家的地位,所以找人构陷我是不是!”
陈斯仪面无表情的等他发完疯:“我只问你一个问题,李湛是不是你杀的。”
陈斯礼满腔怒火无处发泄,双手还铐着手铐,在这样炎热的夏天他两天没洗澡,浑身一股汗酸味,和对面衣冠整洁的陈斯仪形成鲜明的对比。他压抑着嗓音,琥珀色的双瞳快要蹦出眼眶:“我再说一遍,老子没杀那姓李的!”
陈斯仪看他半晌,“我知道了。”
说完就站起身,没再管疯狂暴怒的陈斯礼,m径直离开。
转身关门时,他回身说了句:“爸爸让你谨言慎行。”
陈斯礼没想到会是这种结果,直到现在他才有种自己真的是一个嫌疑犯的感觉。
他不知道应朝他们承认了多少,原本指望陈家把他捞出去,但看到陈斯仪的态度,这个罪他必须得认下。
陈斯礼就像是泄了气的皮球,颓然地坐在椅子上,表情死寂。
再回审讯室时,陈斯礼老实很多,如实交代了犯罪过程,但始终坚持自己没有杀害李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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