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聊几句,启斐称天色已晚,要回去了,盛家父女起身相送,又说了好一阵客套话。
回到大厅,盛修撇下盛姿直接端走托盘,拿新品给自家夫人去了。
她望着阿耶背影一摊手,她爹娘是真爱,自己就是个意外,耸耸肩,做作地叹一口气,也回房间了。
启斐靠在车厢后壁,手指轻轻敲打小几,细细地回想着这一下午的事,仔细琢磨着自己有没有什么话是不妥的。
他自小便有这个习惯。
生母出身不高,宫里权有皇后,宠有贵妃,必须事事小心,才能不给阿姨和自己招致祸端。
但就算这样,阿姨还是……
都说他阿姨是积劳病逝,但他却知道,并非这么简单,阿娘,就是被那人害死的!
想想阿娘当时已经口不能言,却仍担心他的目光……启斐目眦欲裂,恨到切齿!
不管,不管有多难,此仇必报!
“殿下,到宅府了。”启斐听到通报点了点太阳穴,敛好情绪,跳下马车,忽然莫名地想起刚才见过的盛五娘子。
看那一身一头的面粉,他忽地发出一声轻笑,小丫头倒是好玩,不知道厨房又是怎样的惨状呢。
盛姿回房,照例读写过之后早早便睡了,明天就要跟父亲去小学了,她要养好精神,才能应对各种意外。
没错,就是小学,给孩子们启蒙用的学府,容朝统称“小学”。
容朝最高学府是国子监,下设弘文馆和崇文馆。
弘文馆是给皇子们,和身份符合要求的皇亲、大臣子弟上课的地方。
崇文馆则是太子及伴读入学的地方。
但这些都是给十四到十九岁的学子们开设的,本朝并无太子,庶长子启斐也不过十二岁。
像盛姿这个年纪,顶多只能跟着他们一起上秘书省下辖的小学了。
想着好好休息,却偏偏不能如愿。
泼墨的天空中毫无星子,孤身走在漆黑的盘山公路上,后面跟着一辆面包车,车灯时开时灭。
她强撑着没跑起来,但脚步运转如飞。
下意识地,她要向盘山公路的顶部去,似乎那里好像有她的家,家里很安全。
可她也记得,她明明是没家的人。
不知道身后跟的车是好是坏,不敢跑,也不敢停,心脏砰砰跳,搞得她神经愈发紧张,简直快要绷断。
忽然想起什么!
她开始口中小声叨念着一个名字。那个名字她心里清楚的很。
音量不够,小到连她都听不到。
黑风呼啸,漫天仅有压压黑云,只有身后的车灯大开,提供光线,她不希望车靠近,却也明白,这是黑夜里,最后的光。
大点声,再大点声!
即使心里的声音已经快击破胸腔,可嗓子就是使不上力,宛如溺水的人,只能发出无声地呼救。
“邈哥!”她终于喊出来了,随即带着一头汗惊醒。
泠风在隔壁被屋内起床的声音惊到,急急跑进来,急道:“娘子又做噩梦了?”
“出去。”盛姿从噩梦中惊醒,嗓音沙哑。
泠风站住,几番纠结,犹豫不动。
她哑着嗓子喊:“出去。出去,出去!”
泠风只好退出屋去,轻掩了门,仍心焦地站在门口。
盛姿赤足下榻,走到桌前哆哆嗦嗦地给自己倒了杯水。因为腿脚软极了,颤颤微微地坐下,低头啜了几口水。
她咬住下唇,牙齿微微颤抖,眼泪终是忍不住,一淌线地落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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补充知识点:
唐朝的时候,铁还是造币的,没有铁锅,关于货币后面还会有说
但有一件就是,宋朝虽然出现交子,但是由于种种原因吧,挺复杂的,纸币其实并不算很流行,一拍桌子一百两也不太可能,一是不通用,再就是,连官府的造币都没多靠谱,不少朝代甚至乱玩造币权~所以官方公信力是不够的,一张纸就想骗老百姓的钱的主意是不会长久滴~更别说小票号的信誉,更不足以支撑
当然,很多设定都是为了方便,要不然真是写不了,这里只是科普一下
宅府,唐朝中期的时候,为了防止皇子们造反,把他们聚集在一起,开始称十王宅,后来叫百孙府,然后就合并异类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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