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是很久以前的了,左思嘉又不在意这些,导致自己都没有存货。
到海外或许会好些。伊九伊问了问老板,果不其然,还真有一张。她立即买了下来,开开心心地装进包里。
之后她没有立刻回国。
奶奶过生日,伊九伊准备去一趟爷爷奶奶那边,干脆不回国了,直接飞过去。左思嘉正值假期,听她那么说,两个人很自然地想到了一起。他陪她同去。按照伊九伊的说法,“傻孙女婿也是要见公婆的。”
伊九伊先过去了,左思嘉临时又有点工作,耽搁了时间。结果就在那几天里,爷爷看到伊九伊买的男友的唱片,错以为是她送给自己的礼物。伊九伊又不好否定。
伊九伊说:“爷爷不是写小说吗?什么时候也喜欢上古典乐了哪?”
奶奶说:“一直都喜欢的呀,他好朋友还是指挥家呢。”
这样一来,伊九伊也就不好说什么了。等左思嘉过来,还被爷爷叫去签了名。
他们在老家待了三天。伊九伊的堂兄弟姐妹都没来,爷爷和奶奶都很喜欢左思嘉。有一天伊九伊在房间里午睡,醒来发现左思嘉和爷爷都不见了,一问奶奶才知道,爷爷特意换了正式的衣服,带左思嘉去见创办管弦乐团的朋友了。
回来以后,左思嘉把这一天的经过都跟伊九伊说了一遍,他和老爷子怎么去的市内,怎么被招待的。他隐去了爷爷郑重其事让他好好照顾的伊九伊的部分,但是,伊九伊还是怎么听怎么觉得神奇。
经过这次旅行,伊九伊认为自己和左思嘉应该又多拉近了距离。可是,他却还是表现得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不介绍自己的家人,也不提自己现在对过去的想法。
伊九伊并不是想和他跨越关系,或者,完成某种人与人相处的固定环节。她独自思考过,自己可能主要是觉得吐露烦恼的男人会很性感。可左思嘉不说,她也不能掐着他的脖子逼他,只能在心里默默计数,就像裁判在拳击擂台上读秒。
她知道这不是一个好习惯。
之前她对其他男友也这样做过——忍耐着,自己一个人克服着,渐渐就会开始讨厌对方了。
电影结束,左思嘉和伊九伊到楼下去喝杯饮料。
她早餐没吃饱,于是又额外点了一份松饼。伊九伊太饿了,难免吃得有点大口,她抬起眼睛,蓦然发现左思嘉目不转睛看着自己。她笑起来,问:“干嘛看着,你也喜欢松饼?”
左思嘉怔了怔,继而端起马克杯,把脸藏在杯子背后说:“不用。”
“那就是喜欢我了。”她把头发绕到耳朵后面,笑盈盈地垂下眼睛。
他一直端着马克杯,明明早就喝完了,就是不放下,用它挡住小半张脸:“……别说了。”
虽然上一秒还在心里嘀咕他能不能多敞开心扉一些,在恋爱的事情上多细想一些,但这一刻,那些怨言又烟消云散了。伊九伊知道,这么轻易就放过忧虑的自己也有问题,所以,她只好做出微弱地抵抗,稍微再多为难他一点点:“这么喜欢?那你要小心,喜欢我的人很多的。没有我你可怎么办呀。”
左思嘉欲盖弥彰地扬起杯子,几乎想把眼睛也罩进马克杯里。她看恶作剧得逞,也就不再说了。没有想到,等她调转了关心,他又慢慢放下杯子,重新看向她。
“嗯。”仿佛自言自语,左思嘉闷闷地重复,“没有你我可怎么办。”
她听到了,窸窸窣窣,低低地笑了几声。
走出店的时候,伊九伊稍微吃撑了。左思嘉牵住她的手,慢慢给她捏着穴位。她说:“这有用吗?你教教我。”
左思嘉立刻停下了,很傲慢的样子:“不教。”
“为什么?”
“你找我就好了。我给你按。”他倒开诚布公,直接把阴谋诡计抖出来。
伊九伊微笑着看他,又回过头,假装严格说:“这没用的。我也不是经常积食。还不如多说点好听的话,哄我开心。我本来就是容易伤心的性格。”
左思嘉这次倒是从令如流,立刻说:“你写字好看。你是天使。我爱你,喜欢你,很尊敬你。”
她不说话,只是静静地笑。
到了车边,两个人分别站到驾驶座和副驾驶座外。隔着车子,他忽然提问:“现在伤心吗?”
伊九伊说实话:“现在没有。”又没发生什么事,有什么好伤心。
左思嘉没有就这样相信,目不转睛观察她的表情,大约她以前撒的谎多了,时刻让他紧张。他说:“你不开心的时候要告诉我,好吗?”
“好呀。”伊九伊打开车门,回应的声音被这道响声盖住了。
左思嘉没听清,坐进去后也不着急发动车,还要重复再问一次,确认她的回答:“好吗?”
“好——”她拿他没办法,只好又说了一次。
他要听她答应了才安心。但也不是完全安心。伊九伊乐呵呵地觉得好笑,想来想去又说:“你也要这样呀。”
左思嘉倏地哽住了,他坐在原地,好像在心里和自己交战似的。她其实不想勉强他,正思索要不要再补充一句,忽然间,车面前经过两个人。
停车场有四层楼,何嗣音和夏郁青刚好也停在这里。他们经过,恰好也看到了挡风玻璃后的两个人。四个人就这样对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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