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廖欣妍眼里的泪水终于缓缓流出。
屋里的知青们见人离开,立即从里面跑出来将她扶起,“欣妍,你没事吧?”
廖欣妍呆呆坐在地上,她满脑子都是徐州桥离开前的最后一句话。
原来在他心里,自己的行为是恶心,那厌恶的眼神,光一眼,就让她承受不住了。
明知道徐州桥是故意用这句话来打击自己,但廖欣妍还是破防了——她为他做了这么多,到头来,就只得恶心这两个字?
廖欣妍仰头大笑起来。
“都是假的!什么重生改变命运,什么重新来过,都是假的!!!”
自己回来这么一遭,还有什么意义吗?
站在她身旁的同伴见到她这幅疯癫的模样,不由面面相觑——廖知青,不会是疯了吧?
*
王会计手里拿着不知道是谁塞到他家门缝的纸条,激动得手直哆嗦。
难怪啊,难怪那廖知青看起来奇奇怪怪的。
王会计联想了片刻,结合纸上的记录,越想越觉得美滋滋。
如果这份东西是真的,只要他好好利用,靠着这张纸的信息,不说能平步青云,那也能把人利用起来,赚上一笔。
到时什么徐小二,他都不稀罕了,只要有钱,想找谁当上门女婿不行?
*
知青所的人都传廖知青疯了。
听同宿舍的女知青说,廖知青连续好几晚睡不了觉,一直说有人在装神弄鬼。
没过多久廖知青就疯疯癫癫开始说胡话起来。
这事在队里传得沸沸扬扬的。时不时有人跑去围观。
从人人羡慕的新时代女性跌落到如今这个境地,众人都好奇得不得了。
据跑去围观的人说,廖知青每天见人就说她从后世重生回来,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大事,一会说七七年就要恢复高考,一会说要嫁给徐州桥。
这事闹得太大,知青所的同志不得已,想请钱阿婆去看一看,结果钱阿婆直接把门一关,说看不了。
没过多久,县里就有自称是省研究所的人来把廖知青给带走了。
那一天,队里的人几乎都跑去看了。
吉普车,还是人民子弟兵亲自把人带上车的。
直到人走了,才有人敢讨论。
“诶,你们说,廖知青说的是不是真的?”
“你是哪件事?高考恢复还是改/革/开/放?咱们领导人都还没下指示呢,这你也信!”
“啧啧,今年怪事真多,她要真是从几十年以后回来的,怎么就只想着嫁人呢,利用起来干点有价值的事多好。”
“你怎么也说上了,小心大队长抓你上去批/斗。”
知青所的人见到廖欣妍被带走,顿时心有余悸,连忙跑去问平时和她关系最好的吴倩茹,“倩茹,廖知青的事你知道吗?她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吴倩茹疏离道:“她没跟我说过,我不知道。”
那些人松了口气,“其实我早就觉得廖知青有点奇怪了,就是没敢说……可能她人早就疯了,只是之前没看出来而已……”
吴倩茹沉默。
她其实在前阵子就怀疑廖欣妍的心理状态不对了。但她没多想,她甚至没想到一直梦想着要嫁给徐州桥的廖欣妍会是这样的结局。
关于廖欣妍的讨论层出不绝,但谁也不知道她被带到了哪里去,干事们都三缄其口。
很久之后,这事就像一滴雨滴落入到大海,只泛起一丝丝涟漪。
*
徐州桥把手头的事情办妥后,第二天就收拾妥当准备启程。
只不过在看到徐小二手里介绍信的名单时,徐州桥的眉头皱住了,“小二,你怎么把小五的名字也报上去了。”
一旁的徐小五立即紧张地看向他,“爹,你就让我去吧,我也可以照顾妹妹的!”
说着还从柜子里翻出一沓钱,巴巴地递过去,“爹,这是我的钱,全给你。”
徐州桥挑眉,这厚厚一沓钱,不用数都知道有不少。
其他几兄弟也把各自的私房钱拿了出来。
徐小四:“爹,这些都是之前靠香香赚的,我们也就是手头存上一点。”
徐州桥:……之前还以为是几人手里一共藏有百来块,现在看来,是每人手里有百来块。
敢情他还小看这几个儿子了。
看着徐小五的样子,徐州桥妥协了——介绍信都写好了,也只能把人带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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