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是完全没有,”岑致森解释道,“爷爷奶奶其实是爸的叔叔婶婶,我们亲爷爷奶奶去世得更早,爸被爷爷奶奶收养后一直很感激他们,所以爷爷奶奶去世后爸在这边混出了点样子,就把二叔他们都带来了这里,这些年也一直想方设法帮衬着他们。”
但升米恩、斗米仇,人心总是难以满足的。
宁知远听完却问:“为什么我之前不知道?爸告诉你不告诉我?”
岑致森:“我是长子,家里的事他都会跟我说。”
宁知远撇嘴。
“知远,爸其实是个很重感情的人,”岑致森说,“只是我们小时候他工作太忙了,加上那个时候妈去世,他也很悲痛,所以忽视了我们,你不要怪他,他其实很疼你,姥姥姥爷不喜欢你,他后面就不让你去姥姥姥爷家了,其他人说的那些话,他听到了也会呵斥,但你知道二叔他们那些人的,一直就那样没改过。
“之前知道你的身世后,他其实也很不好受,犹豫着不知道怎么跟你说,当时拿到那几份鉴定结果,爸还流了眼泪,除了小时候妈去世那次,我从没看他哭过。”
“……我知道。”宁知远叹息一般。
岑胜礼或许算不上一个合格的好父亲,毕竟在他最需要父母关爱的童年,给过他的实在太少,但他不能否认,岑胜礼好的那一面。
就因为这样,他即使改了姓,还愿意回来这个家。
“算了,不说这个了,”宁知远侧头,瞧见那边书房里赖着不肯走的那几位,“他们呢?到底来干嘛的?”
岑致森也瞥了眼,轻哂:“有儿子想创业要启动金的,有女儿出嫁要嫁妆的,还有哭穷说家里快揭不开锅的。”
宁知远:“乞丐吗他们?”
岑胜礼这几个弟妹,身家虽然比岑胜礼差得远,但岑胜礼待他们不薄,向来有好处都记得他们,这些人少说十几个亿家底是有的,那位岑二叔之前做房地产赚得更多,说揭不开锅未免太夸张。
“嗯,”岑致森认同,“是乞丐,爸之前一直说想立遗嘱,现在改了主意,似乎想先分一部分财产给子女,他们才急了。”
宁知远闻言有些意外:“现在就分?你能分多少?”
岑致森:“应该快了,多少爸没明说过。”
宁知远乐了:“那岑致森,你加把劲,可别便宜了别人。”
“爸的意思应该公司股份会多给我些,别的就少拿点。”岑致森随意说着,并不是很在意这件事。
“难怪我想还你那些资产,你看不上,那我还给岑哲好了。”宁知远笑道。
岑致森不以为然:“他更付不起税钱。”
“那不见得,”宁知远说,“等爸分了家产,就付得起了。”
岑致森没兴趣再说这些,上前一步,手指勾上他的毛衣领:“你早上穿的不是这件吧?为什么换了衣服?”
他说着贴近宁知远颈侧嗅了嗅:“香水也换了种。”
“岑致森,爸要看到了。”宁知远低下声音,他一侧头就能看到书房那边的人,或许那些人回身随便看一眼,也能看到在外面的他们,前方不远的灌木丛后还有那几个小孩嬉闹的声音,但岑致森肆无忌惮。
宁知远嘴上说着,神情里却不见紧张,身体微往前倾,贴近岑致森:“闻清楚了吗?”
岑致森站直身,稍稍退开了些:“不是你一直用的,也不是我的,哪来的?”
“你猜。”宁知远故意说。
岑致森盯着他笑吟吟的眼,手指停在他领边,轻触下方的皮肉:“老实点交代。”
宁知远觉得痒,笑了一阵终于说了实话:“没有,下午去外跟别家机构谈项目并购的事情,对方是个老烟枪,一直在抽烟,一个下午抽了快半包,熏得我一身烟味,后来回办公室换了身衣服,香水问刘潞借的,遮头发上的味道。”
岑致森:“所以你跟着吸了一下午的二手烟?”
“那没办法,为了赚钱,总得付出点代价。”宁知远说。
岑致森皱了皱眉,提醒他:“以后办公室里备着瓶香水,别问别人借,这种私密用品,你好意思开口?”
宁知远:“我好意思啊。”
岑致森沉下气,在宁知远的笑声中手掌滑向他颈后,拇指不断揉弄着棘突上方那块柔软的地方。
宁知远手插兜,好整以暇地看他,眼神近似挑衅。
仿佛笃定了在这个地方,岑致森不敢做更多更亲密的动作。
“要不要把我们的关系告诉爸?”岑致森忽然问。
“你想?”宁知远挑眉,并不意外岑致森这么问,这人分明早就有这样的打算。
“我刚问了问爸的家庭医生,他最近几次体检情况好多了,应该能承受一些比较可能让他情绪激动的消息。
“一直拖着也不是个办法,不如早点跟他说了,我想爸会理解的。
“你觉得呢?”
宁知远没什么想法,冲书房方向努了努嘴:“告诉爸可以,但是那一大家子人,好歹等他们走了吧。”
岑致森的手还停在他颈后,既然决定了要说,更没什么好顾忌的:“嗯。”
被岑致森这样的眼神盯着,宁知远再次笑了,侧头在他耳边问:“哥,要是一会儿我们一起被赶出家门了怎么办?”
“不怎么办,”岑致森混不在意,“真那样我也去致远干好了。”
“噢,随你吧。”
九点多时,闲杂人等终于离开,他俩这才进去里头。
管家在跟岑胜礼说事情,他们停步在书房外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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