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致森启唇,含住他的唇尖,轻轻一吮。
宁知远始终从容,甚至仍维持着一只手插兜的悠闲姿势,在那一瞬间又似乎抬眸瞟了岑致森一眼,眼底积攒着某种情绪,似无波无澜,又似暗潮涌动。
岑致森手上的力道加重,隔着层层衣料,宁知远也能感知到他宽大手掌贴上来时的力量和温度。这个人的手在他的后腰处用力揉了一把,强硬地将他按过去,直至身体相贴。
不等宁知远做出反应,岑致森的手快速游走上去,扣住了他的脖子,让他微仰起头,接着在他下唇一咬,舌抵进去。
宁知远很配合地张开嘴,任由岑致森的舌进来,舌尖扫荡口腔,从敏感的上颚到舌下的软肉,再是激烈的唇舌共舞。
濡湿的、黏腻的水声,唇齿的碰撞声,和逐渐变得急促的呼吸声交织,却不是缠绵。
对视的眼神如同较劲,一个是居心不净,一个是蓄谋已久。
似乎持续了很久的一个吻,其实也不过半分多钟,宁知远先退开,舌尖勾绕又分开,他最后一咬岑致森的唇,将刚才的那一下还回去,退开后淡定转身,面向愣在原地的男生:“看到了?”
男生涨红了脸,下意识去看岑致森,岑致森的眼中却只有宁知远,笑看着他的模样仿佛在回味刚才那个吻。
“你们……”
宁知远挑眉。
男生面露难堪,到底说不下去,留下句“抱歉”,匆匆而去。
把人打发了,宁知远回头,要笑不笑地冲岑致森示意:“岑总这次翻车了。”
“我反省一下,”岑致森的视线停留在他洇湿的唇上,“以后再不碰那些乱七八糟的人。”
宁知远嗤笑了声。
岑致森问他:“还上去吗?”
宁知远先转身,走回车边去:“上车吧。”
电梯上行,宁知远似乎有些累了,背倚着电梯壁阖着眼姿态格外散漫,也没说话。
岑致森看着前方金属门映出的他的身影,漫不经心地想着宁知远这副模样,不像是上楼去和他喝酒,更像是他们将共赴一场激情的约会。
在接吻之后上床,或许是最正常不过的步骤,——如果站在这里的人不是他和宁知远,如果不是几个月前,他们还是名义上的亲兄弟。
岑致森略略遗憾。
宁知远忽然睁了眼,在他的背后,懒淡开口:“你在看什么?”
岑致森没有回头,垂眸笑了下:“你怎么知道我在看你?”
宁知远:“哦,在看我。”
岑致森愈发想笑,他向来是游刃有余的,无论什么场合、面对什么人,唯独在宁知远面前,他的这个麻烦弟弟总有办法,让他不能完全占到上风。
电梯停在顶层,金属门已经打开,宁知远站直身,走上前,错身过时他抬手拍了一下岑致森的肩膀:“进去吧。”
反客为主。
进门,脱外衣、换鞋。
玄关处的感应灯亮了又灭,宁知远脚步顿住,身后人的气息贴近,他朝后靠到墙上,偏过头。
视线寸余处,是岑致森盯上自己的眼睛,客厅玻璃墙外进来的霓虹灯扫过岑致森的脸,有一瞬间清楚映亮了他眼中毫不掩饰的欲念。
是欲念,对自己的。
做了二十七年他哥哥的人,对他产生了不该有的欲念。
宁知远不动声色,呼吸交错时平静问:“不开灯吗?”
岑致森打量着他,宁知远太镇定了,镇定得就像是这一幕早就在他脑子里预演过无数次,在这一刻岑致森忽然意识到,自己那些下流的心思,在宁知远眼里或许藏得并不好。
不过没关系,他本也没打算一直藏着。
目光从宁知远的眼流连到唇上,他慢慢说:“等会儿吧。”
宁知远便也算了,想要站直身时,岑致森又将他按回去,凑得他愈近:“刚又在车里抽了烟?你嘴里全是烟味。”
宁知远懒得动了,慢吞吞地“嗯”了声:“等得不耐烦了。”
“是我让你等得不耐烦了?”岑致森的嗓音低磁,带着一点笑。
宁知远直直看进他眼中:“不是吗?”
“好吧,是我的错,”岑致森爽快承认,“下次不会。”
宁知远勾唇:“顺便回忆了一下岑总以前是什么德性,是不是跟每一任旧情人相处都是这样,有兴趣的时候当块宝,兴致过了便翻脸无情。”
调侃一般的话,他说得很慢,语气甚至有些耐人寻味。
“你知道我以前是什么样?”岑致森问。
“想知道总能知道。”宁知远略得意地道。
不过那些藏在暗处的窥视,到底不尽兴,到如今他才有机会,真正觑见这个人的本性。
——这些他不太想说。
岑致森微眯起眼盯着他,宁知远的脸上却不露端倪。
“没有当块宝,”岑致森纠正,“都只是金钱关系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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