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半个月基本上都半夜收摊,和姚圆已经没什么面子不面子的问题了,只要呼噜声影响他睡觉,他绝对会一脚毫不留情地踹过去。
下午再休息两三个小时,总归一天有八小时了。
“偶尔休息一晚就当给自己的休息日了。”
睡觉得秦晚抱着被子往外走,余霜诧异地问:“你这是干嘛?”
秦晚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说:“竹屋晾了这么久,天气也热了,我该去那边睡了。”
余霜捏着衣脚,满脸纠结地说:“那阿烟叔和大壮叔知道了怎么办?”
秦晚失笑:“你怕是忘了你能来我们家,就是因为我小爹说要把你当作长工的事了。”
所以根本就不存在知道了会怎么样的事。
余霜以为这是在提醒自己,连忙说:“没忘,没忘,就是……这明明是你的房子,要去也是我去竹屋睡。”
“行了,你一个小哥儿,安心在这屋里睡吧。”秦晚说完就走,再不走他怕他就留下了,真是说多了都是泪,当初为什么要修这个竹屋?
第二天阿烟看着秦晚从竹屋出来时,脸色相当精彩,他一副“朽木难雕”的样子看着秦晚。
秦晚好奇地说:“小爹,你怎么这样看我。”
“丢人。”阿烟咬牙说完瞪了一眼自家这倒霉儿子一眼后离去。
秦晚莫名其妙,这一天清早的,怎么了这是?
转眼间六月了,白日里的太阳就像火炉一样烤在身上,屋后荒地上的谷子成熟了。秦大壮半个前就兴奋着磨镰刀,这一磨就磨到了今天,天刚有丝亮光,一家人就准备好去收谷子。
连小竹床都搬到地旁边,两个小的现在三个月了,秦晴都可以翻身了,更是离不得人,都从床上掉下一次了。明明放到了贴墙那边,一眨眼功夫她就掉地上了,嚎啕大哭老半天,真是吓的一家人魂都掉了。
秦大壮和秦晚在前面割,余霜和阿烟在后面将谷子按量捆好,而阿烟还要时不时的去看看两个小的。
余霜说:“阿烟叔,现在割的也不多,我一个就可以捆的过来,您就去照顾孩子吧。”
阿烟无法,只好妥协道:“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收自家粮食,怎么就这么巧。”
刚说完秦晴翻身脸被卡在了两道栏杆间,在那哇哇叫着扑腾着,看着就跟白皮肚青蛙似的,真是让人看了又着急又好笑。
而秦昱则趟在一边悠哉着盯着上方的风铃看,这风铃是秦晚在镇上买的,样子简单但彩色多样,秦昱最喜欢的就盯着这个风铃看,不拉不饿能看上半小时候。
用挂在脖子间的长条汗巾擦了额头上的汗,秦晚感叹:“太闲太悠哉了,快给他拿把镰刀吧。”
太阳升起来后的热度已经不适合两个小的待了,阿烟和余霜抬着小竹床回家后直接把他们抱到竹屋去。
竹屋离地面有半米的距离,所以地面都是竹子铺成的,阿烟直接在上面铺了块垫子把两个小的放上面。
余霜说:“那我就去地里了,阿烟叔有什么忙的就在屋后喊一声。”
“我还有什么可忙的,等会儿抽个时间熬点绿豆汤,也能给你们解解暑气。”阿烟颇为无奈
余霜回到地里继续捆绑,动作麻利迅速。秦晚直起酸疼的腰,虽然他一直不停歇的割着,但还是被他爹秦大壮甩在后面。他爹和余霜两人仿佛感受不到这天气的炎热,有用不完的力气一样,汗水流到眼里就随手擦一把后继续。
后背早已被汗水浸湿,但两人却面容满意。
余霜抬眼间见秦晚在看他,边笑着说:“这谷子长的不错,虽说荒地第一季长不出多少,但每个谷粒都饱满,想来不会太差。”
秦大壮擦着汗水,闻言也高兴地说:“比我想像的要好很多。”
披星戴月几天,才把所有荒地里的谷子收回家,但这还不算完。还得被日头暴晒三四日,暴晒后还要拉着石磙子脱粒,没有牛、没有骡子,秦大壮和秦晚轮换着拉。
一天下来秦晚直觉灵魂要出窍了,连着四五天后他觉得自己升华了,成了一个没有知觉拉石磙机器。
脱粒后还要脱壳,但这步不着急,把所有谷子收起来后,一家人齐齐瘦了一圈。
秦晚更觉得自己像是黑煤窑出来的,而余霜却是整日红着脸,别人是晒黑他是晒红,通红通红的。秦晚怕晒脱皮或是晒出炎症,不管晚上有多累都得用井水给余霜一会儿敷脸,有时敷着脸余霜就能睡着了。
在家修养了几日后,姚圆找到家里来问生意上的事。
几人一看。
嗬!
眼前的黑塔是谁?
姚圆憨厚一笑,露出齐齐两排大白牙。
“太阳晒的。”
秦晚靠在一旁动都不想动,这么热的天不动都一身汗,动起来那更是汗如雨下。
“你家里忙好了?”
姚圆脸色沉了沉,讽刺地说:“我家就分了那点地,要不是我有意墨迹,早好了。现在我大伯和三叔天天叫我去他们家帮忙,为了我先去哪家,他们两家站我家门口都吵了几架了,我实在受不了就跑你家来问问什么时候出摊。”
余霜扇着扇子,闻言无语极了:“这么热的天他们怎么有那心思。”
要他说,有吵架那功夫麦子都能多捆两捆。可惜秦晚家没地种麦子,荒地也不适合。
“那你爹娘呢?万一你走了他们再叫你爹娘去呢?”秦晚问,姚圆爹娘可是老实人,被压榨了半辈子了。这要是两边再一闹一挤兑,再上手去帮忙多憋屈。
姚圆脸色好看了些,说:“放心,我爹娘扭了脚,不得动。”
余霜和秦晚一愣,但看姚圆脸色就知道这其中的故事,两人发笑。
秦晚说道:“你现在也圆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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