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前以为你不会爱任何人。”季沉看着他,苦笑道:“……原来,你只是不会爱我。”
楚白仍沉默着。季沉表情有些发狠,他像是终于撕下了那张高高在上完美无缺的皮,怒吼道:“……为什么?!为什么?!明明我们才是一个世界的人!明明心甘情愿为了你付出所有的人是我!而他呢……他做了什么?!他凭什么!告诉我,到底是为什么?!”
“……你废话太多了。”楚白不耐烦道,“还是留着这些时间忏悔吧。”
季沉撑着椅子踉踉跄跄地站起来,扑向楚白,两人扭打在一起。楚白伤势未愈又强行动手,很快落了下风。季沉掐着他的脖子将他摁在机壁上:“我绝对不会让你那么轻易地离开,就算是下地狱,我也要让你陪着我一起!”
楚白屈膝抬腿,重重在他腹部一顶,季沉吃痛松开他,但很快又重新扑了上来。两人身上都挂了彩,但却丝毫不让,拳拳到肉,招招要害,简直像是在搏命。
几番搏斗,楚白还是被季沉死死地压在了地上,季沉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我爱你,我那么爱你,我甚至可以把我的命给你——”
“我可以为了你改变,我可以为了你离开,我可以为了你放弃一切,可是为什么你从来看不到我的付出?!为什么你的眼里从来就没有我?!”
“如果你宁愿死都不愿意和我在一起,”季沉的声音在直升机内回荡,“那你就去死吧——”
“抱歉,家属不同意。”
男人的声音响起,随即季沉被一阵大力拎了起来,重重地撞上了金属机壁。他在狭窄的直升飞机内部滚了两圈,直到撞到座椅底部才停下。邢司南掏出手枪指着季沉,冷冷道:“我帮你了断,还是你自己了断?”
季沉横躺在门口,几乎大半个身体都悬在飞机外部。他倒悬在空中,大脑因为充血而缺氧。楚白费力地从地上爬起来,佝偻着腰,捂着喉咙不停咳嗽着。邢司南看见他,露出一个笑容:“你……”
他还没说完,机身忽然剧烈一抖,所有仪器一起发出尖锐的警报声,红色的警戒灯忽明忽暗,机翼冒出浓浓的黑烟。飞机不断上下颠簸,邢司南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座椅,才勉强稳住了身形。
季沉则没那么好运,他随着飞机的颠簸滑出了机舱,宛如断了线的风筝一般,直直地坠向地面。
在那样的高度下,没有人能够活下来。难以想象,这个曾在缅北叱咤风云不可一世的犯罪集团头目,这个曾让警方费尽心思颇为棘手的罪犯。他生前每次登场都声势浩大,而当他的死亡来临时,竟是如此的悄无声息,不留痕迹。
楚白从舷窗外望去,注视着季沉坠进一片茂密的山林里。他喃喃道:“……他竟然就这么死了。”
邢司南紧紧地贴着座椅:“死了还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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