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
邢司南猛然顿住。他看向自己的手,忽然回忆起了一件事。在楚白离开前,他曾经对丹吞做过同样的动作——而根据邢司南对楚白的了解,他分明极其抗拒和除了自己以外的任何人有肢体接触,这样温情的画面……怎么会出现在楚白的身上。
邢司南看向丹吞的头顶——小男孩的头发被修剪得乱七八糟,一簇长一簇短,跟狗啃过似的。再加上这小子天天在泥里打滚还不爱洗澡,好几缕头发都打了结,难分难舍地纠缠在一起,根本找不出什么形状。
“……别动。”
他伸出手,在丹吞的头顶来回摸索,丹吞被他突然的怪异举动吓了一跳,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僵硬地坐在原地,闭着眼睛连大气也不敢出。
幸而几分钟后,邢司南终于找到了他想要的东西。
他稍稍用力,从丹吞头发上取下来一个东西,丹吞痛呼一声,摸了摸自己被扯痛的头皮。
那是一枚小小的硬质牛奶糖,外壳已经有些融化了,放在手心略微有些黏手。邢司南戴上手套,小心翼翼地将奶糖一点一点剥开。
那是一张裹满了糖液的白色小纸条。
皮卡车在道路上开了没多久,司机便一打方向盘,拐弯一头扎进了边境的深山之中。轮胎将斜横生长的树枝和草皮碾成碎片,浓密丛林和葱茏山野在车窗外一闪而过。楚白被反绑着押在中间,左边坐着wrath,右边是一个他从未见过的雇佣兵。
长时间维持同样的姿势让楚白的手臂变得酸硬,楚白艰难地动了下手肘,一把枪立刻抵在了他的太阳穴上。
“别搞什么小动作。”旁边的雇佣兵低声喝道,“不然,老子一枪崩了你。”
即使被枪指着脑袋,楚白依旧没什么表情,冷冷开口道:“要是想杀我,早就可以这么做了,何必大费周章等到现在。”
坐在他旁边的wrath听见这句话,笑了一声:“你可是我们老大指名道姓要见活口的人,我们怎么敢杀你?”
“不过,”他转了下手腕,悠悠道,“人即使没有四肢,被割掉舌头,挖掉眼睛——也能活下去,不是吗?要是你不想落到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痛苦境地,我劝你还是老实点,别乱动比较好。”
“你多虑了。”楚白说完这句话,便转头看向了窗外。雇佣兵皱眉道:“我们是不是该给他搞个头套……”
“用不着那么麻烦,让他看吧。”wrath拍了拍前排开车的司机,“前面转弯,继续往里开。”
司机愣了一秒:“这不是规划好的路线。”
“身后跟着的尾巴太烦了。”wrath道,“要是带着尾巴回去……老板会不高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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