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知道为何,对方却敏锐地察觉出了他的身份。
邢司南试探着开口道:“……楚白?”
某种意义上来说,他的沉默就是对于这个问题的最佳标准答案。几秒后邢司南的声音再度响起,带着一丁点难以察觉的怒意,和更多的无可奈何:“……你……现在还好吗?”
楚白曾经想过有朝一日他俩若是重逢会说些什么。设身处地换位思考,自己要是邢司南,一定会对自己这种不负责任的行为表达强烈的谴责和不满,大发雷霆,再打破砂锅追问到底。
但他想象中的责怪和诘问,却并没有到来。
“安全吗?”
“……有没有受伤?”
“你的伤口……恢复得怎么样了?”
楚白的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塞住了,涩得厉害。他张了张嘴,想要说话,却最终什么也没说。
“我知道是你。”邢司南道,“你别不出声啊楚白同志——你有本事一声不吭地跑你有本事说话,长了张嘴一天天的就会喘个气……”
最后那句话似乎缓解了一些糟糕的气氛,楚白轻声笑了笑,终于开口道:“……长途电话是很贵的,邢队。”
听见他的声音,那边长长地舒了口气。
“你……没事就好。”邢司南沉默了一会儿,“楚白……我很想你。”
“我理解你离开的原因,理解你对我有所保留,也知道每个人的人生里,总会遇上那么几件不得不去完成的事。”邢司南道,“但是我仍然无法坦然地接受你的离开,无法停止对你的想念……这大概是理性思考所力不能及的地方。”
“……我知道。”楚白苦涩道,“我很抱歉。”
“没什么好道歉的。如果今天是我处在你的位置,也未必能采取比你更好的处理方式。我不想一味地苛责你,毕竟,我们都不希望对方因为自己而卷入到危险之中。”
楚白咳嗽了一声:“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说话了?”
“那是因为我们现在隔着电话线和几千公里的距离。”邢司南道,“你得庆幸你现在不在我眼前,否则我就不会和你长篇大论地说这些大道理了——我会直接把你打晕,拖回去,锁在家里。”
楚白笑了起来。
他站在电话亭里,那几块上了年头的挡风玻璃仍在恪尽职守,为他屏蔽掉了大部分无关的声音。世界很安静,他听着邢司南遥远的声音,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他果然也很想念邢司南。
是未曾察觉到的,未曾诉诸于口的,像是一点一滴汇聚而成的涓涓细流,再汇成江河,汇成湖海,最终在某一个风和日丽的下午,毫无征兆地忽然决堤。
在这样的想念面前,什么语言都显得太苍白无力。楚白想道,他需要一些比语言更有力量的东西——比如一个热烈的亲吻,一个漫长的拥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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