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食堂,两人就分道扬镳。
一阵秋雨一阵寒,今天空气比较清凉,枫树叶子也被打落一些。
向楠两手揣着卫衣的兜,随意在校园里漫步。
不知走了多久,走得累了,去教学楼随意找了间无人的教室,戴上耳机打游戏。
她知道自己脾气不好,玩那种流行的团战游戏,会把自己气出乳腺结节,所以玩的策略类卡牌游戏。
虽然,玩久了,也没变得更聪明。
向楠玩得专注,又坐在后排,没注意教室里多了不少人。
她脚踝架在大腿上,背放松地后靠,坐姿格外潇洒。
前排有学生对她投去目光,似乎在想,一个陌生的女生怎么会出现在这儿——打游戏。
待向楠意识到不对劲,摘下耳机,茫然四顾的时候,上课铃已经响了。
她正欲趁着老师没来,偷偷从后门溜号,恰在此时,一个男人带着公文包走到讲台上。
看清他的脸时,她起身的动作顿住了。
——他居然是老师啊?
这是向楠脑海里唯一一个想法。
她不知不觉坐回去了,听一节课而已,没事的。
今天他穿的暗色宽格子外套,眼镜依旧是那副,怎么看,学生气都很浓。
真不怪向楠认错。
他随意环顾一周教室,视线未在任何一处停顿,向楠还有些失落,他好像没认出她。
他先打开超星学习通,上面显示他的用户名:程如珩。
她默念了两遍,这三个字也就在心头环绕两圈,她想:真好听。
程如珩说:“位置签到,两分钟时间,大家尽快。”
刚开学不久,到课人数比较齐,未签的名单只有两个人。
他问:“林芳,刘筱贝,没到吗?”
无人作答。
他没什么表情波动,手指叩了叩桌面,显得肃穆。
“第一节 课我就说过,通勤率和期末成绩挂钩的,缺勤两次直接挂科。那我们上课了。”
他打开ppt,向楠匆匆瞥到课程名:宋词研读。
她再看一眼教室,绝大多数是女生,八成是中文系。
看来是她太刻板印象了,她还以为这个专业,不是女老师,就是中年男老师。
“前两节课,我们讲到宋词的整个发展过程,今天开始讲词人,晏殊。”
程如珩只偶尔看一眼课件,语速不急不缓。
“他是江西临川人,和写‘临川四梦’的汤显祖是老乡。都说很多诗人、词人不是被贬,就是在被贬的途中,但晏殊一生官途可谓顺遂,他十四岁以‘神童’应试,考中进士,后又官至宰相……”
然而,对向楠而言,他温和的语气,好听的声音,只能是催眠剂。
她听了几分钟,就开始以手撑头,连连打哈欠。
后来他又开始讲解晏殊的词,什么浣溪沙,蝶恋花的。
感觉像回到高中语文课堂……
向楠为了防止自己睡过去,又打开游戏,只是没戴耳机,拿他念宋词的说话声当背景音。
上课摸鱼,是向楠大学常干的事,现在再干,也没心理负担。
反正她又不是他的学生。
“‘夕阳’、‘落花’,这两种意象,象征着什么?坐在最后一排的女生,来回答一下这个问题。”
向楠抬头,见程如珩,前排的人,都在看她。
在这么多双眼睛的注视下,她也不能假装不知道,最后一排仅坐着她一个人,只得站起来。
“呃……”
她看向ppt,不知该说幸好,还是倒霉。高中学过的词,她拼命在脑中搜刮,奈何没半点记忆,她发动胡编乱造的能力。
“象征着作者对春光、生命的惋惜之情。”
程如珩看了她两秒,镜片后的眼睛波澜不惊。
他也不说对或错,抬手往下压了压,“同学你坐下吧,下次上课不要坐最后一排了。”
向楠手心都出汗了,是被老师点名回答问题的应激反应。
程如珩继续讲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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