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雪糕吗?”司沈然问他,“想吃什么口味的?”
临街上有卖冰激凌热狗的小餐车,餐车前挂着手绘菜单,隔着玻璃窗能看见不同口味的冰激凌格子,五彩斑斓。
陆小屿认真研究了半天菜单,最后指着某处说,“我要薄荷巧克力口味的。”
“……你…确定?”司沈然迟疑地问。
“嗯,就要这个。”
司沈然买回来两杯冰激凌,两人并排坐在餐车旁的石凳上,各抱一杯挖着吃。
包裹在巧克力外壳下的薄荷冰激凌的颜色鲜艳,挖开后陆小屿尝了一口,明白了司沈然方才为何迟疑。
他幽幽地叹一声气,司沈然看他一眼,只能看到个颇为沮丧的脑壳,觉得几分好笑,没曾想他看个展览都能沮丧。
“怎么了,这么担心宇宙的命运?”司沈然手肘碰了碰陆小屿的,“这个学说有一百多年历史,基本已经被反驳得千疮百孔了。”
“不光是这样。”陆小屿声音有些沉闷,他看着远处高大的写字楼,飞鸟追逐其间,落在离他们不远的电线杆上。那里孤独地立着一幢米白色建筑,门口高大的罗马柱下稀稀拉拉站着人,成双成队的。
“只是不管是哪种理论,宇宙好像都摆脱不了衰老和死亡的命运,时间好像没有意义。”
“世界万物都躲不开,时间本身没有尺度,永恒也只是过客。这不是自然科学问题,这是哲学问题。”司沈然顺着他的目光,看向同一个方向。
“那是哪里?”陆小屿好奇地问道。
“是市政厅。”
“市政府?”
“不大一样。”司沈然说,“也差不多。”
“噢…”
两名男子从市政厅出来,在门口相拥,呼啦啦围过来一圈好友,高兴地欢呼着什么。陆小屿更好奇了,看着他们的方向眼都不眨,生怕错过什么。
紧接着两人众人的祝福里,在午后懒洋洋的阳光下,大大方方地接了个法式深吻。
“原来是民政局啊…”陆小屿恍然大悟,目瞪口呆地喃喃自语,“不愧是阿国,真是民风开放。”
那对新婚夫夫在亲朋好友的簇拥下庆祝着,陆小屿的目光追随远去,语气带着几分艳羡地说,“真好啊…这就是人生吧。”
司沈然问,“看这么入神?冰激凌不吃了,一会儿该化了。”
“不是,两个男生结婚,头一回见。”
“有这么新奇吗?”司沈然平日里路过,偶尔也见过几次,并未觉得有奇特,陆小屿却看得目不转睛,都移不开视线,便逗他,“能有薄荷味的冰激凌新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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