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罢。”
仆人领命而去,丝毫没有注意到,元滢
滢顺手夹在请帖中的丝帕。
听到元父派人前来送请帖,越曜拢眉不语,眉眼烦闷道:“不去。”
一则,他和元家并无甚关系,他不想去赴这场满是陌生人的宴会。
二则,越曜想起那张绝情信。信虽然已经被越曜焚烧殆尽,但他可以一字不差地将其中内容,仔细地诵读出来。
……你我身份,天差地别。不过一时兴起,垂怜于你,你莫要因此生了枉念,自以为可以高攀于我……如今,我兴致已减,再不愿同你相好,你我便就此断情……
越曜扬眉,眸中尽是嘲讽之意。
他的娇小姐,竟愚笨至此,亲自写了一封绝情信。若是由他来断绝这份情意,定然会用更周全的手段,不留下一点把柄。即使不得不写信,越曜也不会亲自落笔,留人口舌。可元滢滢偏偏亲自写了,越曜只是轻轻一瞥,便能辨认出她的笔迹。倘若他越曜再心狠手辣些,便会留着这封绝情信,轻松地便可以毁了元氏大娘子的名声。
信中,元滢滢警告他,不要向旁人透露两人的私情,否则便要他好看。可偏偏就是这封绝情信,便是他们两个私相授受的证明。
但如今,那绝情信被越曜亲手烧掉了。他不想去报复娇小姐的侮辱,可也不愿再想起同元滢滢的情意。
而元家,他更是不愿意去招惹,去接触。
管家领命而去,不久便脚步匆匆地折返而回。
“大人,这,这……”
越曜拢眉,问他可曾拒绝了元家来人。
管家摇首,拿起请帖递到越曜面前,沉声道:“大人还是先看看这请帖罢。”
越曜展开请帖,一只带着香风的紫红帕子,便随风吹到他的面上。
鼻尖是娇小姐素日用的脂粉香气,越曜冷着脸,从脸庞取下帕子。
只见帕子上散发着阵阵墨香,书写着几l笔簪花小楷。
——陆郎。
越曜神色微变,询问管家可有人看到了这方帕子。
管家将头垂的低低的,连忙摇头。他刚才已经打探过,送请帖的元家人,显然不知请帖中还夹着一方女子手帕。就连他……也只是不慎打开,才发现内里乾坤,这才急切地禀告此事。
越曜沉声不语。
管家心中却在想,能在请帖中神不知鬼不觉地夹杂女子手帕,定然是元家女眷所为。据他所知,元家只有两位千金小姐,不知给越曜送帕子的,是哪一位,大娘子或是二娘子。
越曜拧着眉,帕子上的“陆郎”二字,几l乎要灼伤了他的眼睛。越曜不相信,经过马球赛一事后,元滢滢还不知他真实名讳。
她若是当真不知,便不会在元家给大理寺卿越曜的请帖中,掺上一只写着“陆郎”的帕子。
闻着帕上的香气,越曜想起了元滢滢缠在他身旁时的模样。
她会娇滴滴地唤他“陆郎”,那双眼眸纯粹干净,仿佛当真是在唤自己情深义重的情郎。
就连越曜,也差点
相信了元滢滢的谎话,以为她是真的心悦自己……
越曜想要像处理那封绝情信一般,来处置这只帕子。把它丢到火堆里烧掉就成了,就可以眼不见心为净。
但越曜握紧帕子,紫红色的绢纱,笼罩在他宽阔的手背,显得格外不相称。
越曜不禁在想,元滢滢在写下陆郎二字时,心里在想些什么呢。
是如同平日里一般,在落笔写下后,一边轻声抱怨着,写的哪处不好,一边又轻启柔唇,轻轻地吹着未干的墨痕。
或者……她在想着愚弄越曜,一封绝情信还不够,她还要将越曜唤到家中,再好生羞辱一番。
越曜的骨节泛白,突然就不想轻易地毁掉帕子了。
他要留着这张,娇小姐胆大妄为写下的带着“陆郎”的帕子。
越曜把帕子收在怀里,这才凝神看着请帖的内容。
请帖是以元父的口吻写的,字字句句透露着,感谢越曜在马场上救了元滢滢,特意邀他来府上赴宴致谢。但越曜的目光,却落在最后一句,要他带着美玉做的马球而来。
这句虽然是简单一句,但越曜却隐约觉得,这才是元父邀他上门的真正目的。
马球吗?元滢滢马球场上被马球一吓,自然不会对美玉所做的马球好奇。元父元母年纪大了,定然不会对这些新奇玩意念念不忘。
思来想去,想看马球的,大概便是元滢滢口中,那个事事都比她强的妹妹了。
管家低声问道:“元家的邀约,大人去还是不去?”
越曜虽然收下了帕子,但神色淡淡,管家不知他会不会接受这封请帖,这才出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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