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承稷手指往下,握住她手腕,沉声问道:“水榭亭外为何要躲我?就这般不待见我?”
柳姝妤乌睫扑朔,挣脱无果,换来的是萧承稷更加用力的钳制,手腕甚至还被他握住举高了些,迫使她迎上他凌厉的目光。
黛眉紧蹙,柳姝妤避开他目光,她不明白她印象中的萧承稷怎忽然变成了这副模样,让她陌生。
疯狂,甚至……有病。
柳姝妤唇瓣翕动,另一只手捂住心口,回道:“翊王看错了,妾身不慎湿了衣裙,回屋换衣裳而已。”
萧承稷唇角轻扯,显然是不相信她的话。
柳姝妤目光微动,蹙眉道:“翊王殿下跟过来究竟想作甚?今日是妾身回门的日子,翊王殿下还请注意分寸!妾身的丈夫随时都会过来。”
虽然柳姝妤不愿提及萧承泽,但如今能让萧承稷离开最好的办法便是此。
男子手中的粉色心衣被攥紧,赫然能看见绢丝上的褶皱。
乌瞳中印出女子倔强微怒的面容,萧承稷心底沉闷,低头轻扯唇角,道:“你那侍女方才捂着肚子匆匆离开,约莫是不舒服。屋外确乎是无人看守,若是此刻你那薄情寡义的丈夫进来,看见这副情景……”
萧承稷欲言又止,细长的眸子眯起,目光在她白皙的颈间逡巡,锁骨上的小痣,太惹眼,惹人指染。
柳姝妤身子僵直,心惊惶恐,哀求道:“翊王殿下,求您出去。”
没了外衫的遮掩,单穿了件石榴红诃子裙,而她宛如凝脂的纤细手臂被萧承稷攥住,他掌中还有她的心衣。
不止是萧承泽,换做任何一人看见,她都百口莫辩。
“今日他虽陪你回门,但看中的是柳太尉的权势。他一来便去找了柳太尉,对否?”
萧承稷问道。
柳姝妤抿唇,诚然如萧承稷所言。
但有一点她不甚明白,阿爹待她的态度缓和不少,连带着对萧承泽的态度也转好了几分,敬意中带了亲近。
似乎是同意了这门亲事。
柳姝妤心下一紧,这不是她想要的。
如今她亟需能与萧承泽抗衡之人。
柳姝妤安抚说道;“妾身明白其中道理,妾身答应翊王殿下的事情不会食言。”
她伸手,抚平男子紧蹙的眉,温声道:“翊王殿下放心,妾身言而有信,往后都是翊王殿下的。”
手指划过,落到萧承稷拿着心衣的手。
触及他手时,柳姝妤手指轻颤,指尖不由泛起灼意,连面颊也不禁红了起来。
粉色菡萏心衣握于男子掌中,系带垂落,悬在两人之间的空中。
忍住羞赧,柳姝妤手指微微蜷曲,指尖勾住心衣带子,唇瓣轻抿,坚定道:“妾身如今已嫁作人妇,婚姻礼法下,妾身仍旧是殿下的弟媳,这点不容逾矩,还请殿下出去,容妾身换衣裳。”
复仇之下,她可以抛开情爱,但不代表违背礼法。
凡事有个度,而今已然超过了她所能接受的。
萧承稷轻笑,好一个弟媳。
她殊不知,连这声弟媳,从始至终都是萧承泽设计好的。
萧承稷松手,将心衣塞到柳姝妤掌心,“弟妹今日所说,莫要忘记。”
指尖触及女子娇软的掌心,萧承稷稍作停顿,俯身在她耳畔低语,“本王等你。”
柳姝妤脸上火辣辣烧。
“山岚,你在外作甚?姝妤妹妹在屋中?”
屋外传来一阵柔柔的女声。
是柳姝妤堂叔的女儿,她堂姐柳棠月。
“不好,是堂姐。”
柳姝妤惊慌失措,头疼。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眼前擅闯她房间的男子还在此处,而堂姐此刻又快要进屋。
甫一话出,萧承稷眉目敛起,眉宇间尽是厌恶,乌沉沉的瞳中透出深寒。
柳姝妤心提到了嗓子眼,丝毫未察觉萧承稷骤变的脸色,她胡乱把心衣敛之至掌心,三两步拉着萧承稷来到衣柜旁,“委屈殿下藏进去,待妾身和堂姐出去,殿下再悄悄出来。”
话音刚落,柳姝妤打开衣柜门,硬生生把萧承稷塞进去。
担心萧承稷不配合故意弄出声响,柳姝妤连哄带骗说道:“殿下莫要出声,算是妾身求殿下的,往后一并还。”
不等萧承稷答应,柳姝妤忙将衣柜门严严实实关上。
回到屏风后面,柳姝妤匆匆将褪下的外衫披在身上,粉色心衣随便敛入宽大的袖中。
拎着裙摆,柳姝妤慌忙出屋,掩住心中的慌乱,平静说道:“我还说等换了衣裳去堂姐院里。”
“今日是你回门的日子,应是我来找你的。这不在前院遇到二伯母,说是你弄湿了衣裳,回了屋子换衣。”柳棠月牵起柳姝妤的手,目光落到她尚未干的衣裙上,惊讶,“怎还穿着湿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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