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琰在官衙里议事完就一言不发,午后接到胡太后的密令,使得他触目伤怀,久久不能自已。为什么他会这样?原因很简单,“‘诸州镇军贯非有罪配隶者,皆免为民。’改镇为州,以怀朔镇为朔州,更命朔州曰云州”的政策无法在财政和制度上根治魏国负累的积弊。为今之计只有在军事上击溃六镇,再考虑治理六镇军民。
他饮驱寒的胡椒酒很快就醉了,倚窗棂发呆,婉凝叫他几声都没反应。
寒风肃肃,只把南风作朔风。屏风在地面拖出长长的影子,青灯徒留光影。
“琰,在这躲懒呢。”
“婉婉!”元琰拉她入怀,他的忧愁明显浮于面上,眸光亦是黯淡。婉凝的发堆带来丝丝温馨,他看着她,未免想躲避,心里的泪流无法被抹去。或说患得患失,茫然地觉得万事万物皆是闪烁的灯影,除感伤外全是迷惘,无处说凄凉。他有很多话要说,却最终凝结为一句:“我很想你。”
她笑了,没有掺杂别的情感,只灿烂笑道:“我也想你。”她环着他脖子,吻着他的唇,呼吸之间满是爱意。
元琰忘掉了失落,“婉婉,我多么希望这里唯有你共我。”额贴额,忘怀旦暮的纷扰,与她坠入爱河,朝夕沉于情情爱爱。
她先是诧异,而后笑说:“琰,你对魏国感到失望?”
果然,她最了解他,哪怕他们不过在一起数月,但她那么轻松就把他看穿。他被看破后很想躲藏,却终是坦白道:“是啊,愤恨于魏国的衰败,愤懑于上下的陈腐。”
婉凝敲他脑门,“呆木头,尽力去做,直白地追求一切自己想要的东西,这样才不会后悔。”元琰在她眼里看到坚定,或说强求,或说执念,或说欲望,追求自己所要的全部,无论是谁都会欣赏她。他为她着迷。
灯光渐渐昏沉,暗室中,映着晶莹笑泪。他嘴角动了动:我只爱你。
“我也爱你。”
“因为什么爱?因为我对你好?”他问道。在他心里一直埋着疑问,她爱他的什么?
婉凝没好气地说:“问这种问题是怀疑我喽,我答不上来的。”
他没想到她会这么说,“答不上来?”
她嘟囔道:“那当然,我怕我答什么你都心有余悸。”
“啊?”
“你太多心了,我们在一起才是实的。”
元琰只说:“我怕待你不够好,担心你迟早会离开我。而且我们本身就是缘起孽情,为世俗的眼光不容,以后回忆起往事,你恨我还来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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