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主的留下记忆断断续续。这莫名其妙多出的未婚妻,他连对方长什么样都还不知道。
会很丑,还是很美?亦或貌若平淡无盐……这些个对颜狗最重要的问题陆雩此刻都不在乎。
因为他压根还没接受眼下穿越了的现实。
眼睛一闭,一睁,又狠狠掐了自己一把,强烈而真实的痛感让他冷不丁打了个激灵。正当陆雩指望自己还能再穿回去时,他忽然听见外面大夫在说话:
“你家这位身子实在太过虚弱,先天阴虚阳亏,打娘胎带出来的毛病极难根治。照如此下去,怕是熬不过五年。如若元阳早泄,至多只有三年可活。”
陆雩:“???”
“可否根治?”那说话的是个女子,声音温润富有淡淡的磁性,很好听。
大夫迟疑了一下,道:“那需要的银两恐怕不是小数目……”
女子陷入沉默。
陆雩也是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门外这人估计就是他的未婚妻。
他下意识探出头想要一探究竟,却因视线角度,只看到了她蹁跹的淡紫色裙摆,隐约可见上面绣着一只白纱线蝴蝶。与此同时,一股清雅的竹馨淡香被风挟着飘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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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下大夫叮嘱的注意事项后,季半夏便拿着方子去后耳房取药了。
医馆有专门负责煎药的丫头,但是要另外给钱。她似乎囊中羞涩,凡事都更愿意亲力亲为。
五月底南方已步入热季,候在火炉旁边添柴熬药绝对是一件苦差事。
大夫看着女子脸颊薄红汗淋漓的模样,不禁同情地长叹一口气。
心道如此好的姑娘,怎的就沦落成了里头这样人家的童养媳。
从白昼等到天黑,季半夏端着熬好的药踏过门槛。
苦涩的中药气味夹杂着人身上干净的竹香,瞬间飘弥整个屋子。
哒、哒、哒——
木屐碰撞地板发出的声响令陆雩惊醒。
他半撑着手肘起身,抬头望去,眼中闪过一丝惊艳。
好漂亮的古代女子!
她高且清瘦,着一件雾深青色的粗纱衣裙,长发垂肩,用一根同色系的发带倌起。肤色算不上白皙,但那种健康的小麦色反而更显得整个人富有神采,格外衬托出五官美丽、深邃,有一种异域风情的俊气美感。
与陆雩对视之间,她那双琥珀色的狭长凤眼,冷淡斜瞥,明明流光似水,却偏生带着一股令人能瞬间打寒颤的威压与强势。
陆雩看她都看得呆了。
这,这就是他的未婚妻?
季半夏蹙眉,“发什么呆?赶紧把药喝了,我们还要连夜赶驴车回去。”
说罢,把药碗塞到陆雩手里。
陆雩下意识捧起药碗大口喝了起来,结果下一秒整张脸蛋就因为强烈的苦味皱成一团。
季半夏丢过来一粒蜜饯。
陆雩双手一捧,接住了,然后撕开外头包裹的一层糯米纸,将蜜饯含进嘴里。
唔,好甜。
蜜饯果干的甜味就像她身上自然的甘香一样,转眼便冲淡了汤药的苦。
随后,等吃完药,不知道是不是没睡醒,陆雩还是一整个恍惚的状态。一切就跟做梦似的,他懵懵懂懂地听这女子安排,与一堆货物、干柴和稻草被推上了一辆露天驴车,在乡野间的泥泞土路中穿行。山路颠簸,一上一下,差点没把他肚里的药汁又吐出来。
身前挥鞭赶路的粗布衣车夫,茫茫夜色下有别于现代的原始景色。
望着漫天稀稀拉拉的星光,此刻陆雩才终于有一种穿越了的实感。
他转头看了眼身侧的女子,强忍着呕吐,硬着头皮开口问道:“半…半夏,小姐…姑娘,请问我们还有多久到?”他心想这样称呼她可以吗?
季半夏掀起眼皮,凉薄语气中含着一丝嘲讽:“这会不叫我娘子了?”
“娘子……”脱口而出时陆雩就后悔了。他摸了摸手臂上的鸡皮疙瘩,大抵是为了缓解尴尬,机智地加上一句:“啊哈?”
季半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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