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长发擦干,她已困得连打了几个呵欠,眼泪花直泛。喝了不少茶水,却还是无用。见元君白还是坐在那儿,宛如一尊不动的佛。
她可陪他熬不下去了,犹豫了一会儿,开口道:“殿下,可需要再研磨添茶?”
娇软的嗓音入耳,元君白执卷的手微微用力,语气淡然:“不需。”
班馥点了点头:“夜色已深,还请殿下早些安歇……”
元君白“嗯”了一声,正准备顺势放下书卷站起来,却见班馥盈盈一拜:“殿下若无别的吩咐,那我先去睡了。”
“……”元君白又坐了回去。
就没有见过这般女子,“新婚之夜”夫君尚坐在这儿,她便自去睡了。
当然,她也许只当这些是逢场作戏,并未将他当作真正的夫君。
*
班馥站在床榻面前却犯了难。
按规矩,她该睡在床榻外侧,因为他为君,她为妾,睡在外侧是便于在他喝水或者要起身之时,能及时照顾。
可是,她若是睡在外侧,待会儿元君白该怎么往床内侧睡去呢?
她自然不想待会儿还要醒过来让他上去。
明白了自个儿对他的心意,独处让她颇有些害羞且不知所措。
罢了,她惯来没规矩,他也是知道的,索性先睡到里头去,好过尴尬。
她掀被躺到里侧。
天气渐凉,被褥厚实绵软,躺着实在是有些舒服,她原本以为自己还要滚一阵子,可是习惯了早睡的身体,才不管她的女儿心事。
她听着窗外呼呼风声,闭上眼后,很快就睡了过去。
元君白过了一会儿才过来。
原本满腔郁闷,可当他站在床前,于昏暗的烛火下,看到女孩儿甜睡的容颜,心里突然有种前所未有的踏实。
他坐到了床边,唇边带着自己也未察觉的笑,目光温柔地看了她半晌。
有一缕青丝顽皮地含在了她的唇角。
元君白轻轻将青丝拨开,手指触碰到女孩儿温软的脸颊,他顿了顿,将手指蜷缩成拳,又慢慢收了回来。
他自去宽衣解带,吹灭烛火后,回来后轻手轻脚地躺下。
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花香。
是她身上的味道。
他侧头看了一眼班馥,在她平稳的呼吸下,也闭上了眼睛。
离国太子勤勉自律,就连睡觉也是规规矩矩的,甚至能保持一个姿势直到天亮。
可是班馥却不一样,她会翻来滚去。
当她又翻了个身,头抵靠在元君白脖颈,手臂也搭拉过来,软软放在他胸口,如猫儿一样依附着他。
温热甜美的呼吸或轻或浅的吹在他的脖颈处,是最天然的撩拨。
元君白叹出一口气,彻底放弃了今晚安睡的想法。
他将班馥的手轻轻拿开。
女孩儿在睡梦中咕哝一声,又翻了个身,朝里睡去。
可她自此就好像有些睡不踏实了。
她身体微微弯弓,正在梦里绕来绕去地找如厕之地。
刚找到地儿,突然,自梦中醒来。
都怪睡前灌了不少茶水,眼下,真的急得不行。
她手臂一动,就抵靠到一个坚实的身体。
班馥怔了怔,连忙往墙内侧挪了挪。
床不小,她睡觉的时候也是尽量挨着墙睡,可是睡着后,她却几近滚进了他怀里。
她懊恼地拍了拍脑门。
又躺了一会儿,实在是忍不下去了。
她小心翼翼地掀开被子坐起来,以尽量不触碰到他的姿势,想从他身上跨过去。
本来快成功了,哪知元君白突然动了一下,她在慌乱中低呼一声,整个人滑趴下去,耳边是男人心脏砰砰急跳的声音。
“干什么去?”
他的声音在夜色里,显得低哑暗沉。
作者有话说:
恋爱中的男女呀~嘿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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