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鸥的运气不错。
分班后的两年,他没有一次考过第一名。
偏偏高考那年,总考第一的那位发挥失常,让孟鸥上去了。
可能这就是命,谁也说不准。
回校填志愿的时候,孟鸥整个人都很春风得意。
向悠的心情也不错,她属于成绩稳定的那种,高考分数甚至还稍微进步了一点。
孟鸥在楼梯口逮到了来学校的向悠。
她穿着姜黄色的连衣裙,手腕上戴着父母新奖励给她的手表。
走路慢悠悠的,还左顾右盼。
看起来不像是个毕业生,像个才来学校的新生。
她仰头准备上楼梯,突然听见后面一阵跑步声,手腕一疼,手表没了。
向悠茫然地低下头,望着手上的一圈红印儿。
在学校里明目张胆抢劫,这得是什么人——
孟鸥很尴尬地向她挥挥手里的手表:“你不能戴紧一点儿吗?”
她已经绑到最后一格了,明明是他抓得太用力,再加上她手腕还出了点汗。
“怪我咯。”向悠很无奈。
“嗯,怪你。”孟鸥轻声附和了一句,再次抓过她的手腕。
动作比刚刚轻了不少。
向悠没挣扎,任他抓着。
他将手表解开,又认认真真给她戴上。
孟鸥给她戴手表的时候,向悠就百无聊赖地打量他。
他的头发长长了点,这一路估计是疯跑来的,乱七八糟地支着,活脱脱一个鸟窝。
躬身的时候,他那宽敞的领口毫无防备地往下坠,向悠一眼便看到他裤腰上的系带绳。
而在领口和绳子之间……
后来向悠躺过、靠过、摸过,但她还是很难忘记十八岁的这个夏天,这吓了她自己一跳的匆匆一眼。
阳光斜着从领口打下来,仿佛就此刷了一道油彩。
紧实、蓬勃,不是无氧和蛋□□催出来的,带着一种天然的生命力。
而少年的脸尚且葆有青涩,怼着表带上的小孔时,认真到眉心微蹙。
有汗从额角流下,一路蓄到下巴尖,晶莹剔透。
向悠收回手慢了一步,那滴汗在她手心砸开,微凉。
她讨厌男生身上的汗味。
但意外的,她不讨厌这突如其来的一滴汗。
因为系完手表的孟鸥抬起脸,看向她的时候,眼眸亮晶晶的。
“回头你到手表店,让人家给你补打一个孔。”孟鸥说着,轻而易举圈住她的手腕,用力晃晃,“看你瘦的,饭吃到哪儿去了?”
向悠的手腕在他的虎口处撞来撞去。
她眨眨眼:“不知道,被你偷吃掉了吧。”
孟鸥偏着头看她,轻笑了一声,学着她刚刚的语气道:“怪我咯?”
其实也说不上怪谁。
高三这年压力大,向悠吃不下饭,一个学期下来掉了快十斤,整个人瘦得不成样子。
孟鸥有时候会给她带零食,但自从她在课上偷吃零食被抓两次后,便都是在放学时偷偷塞到她包里。
所以她回家后吃不吃,孟鸥也不知道。
哦对了,偷吃零食被抓的检讨,也是孟鸥帮忙写的。
因为向悠振振有词地表示,要是孟鸥不带零食,她就不会被罚,罪魁祸首是他。
孟鸥恨铁不成钢地说她笨,他上了十几年学,动不动在课上偷吃,怎么就从没被抓过?
说是这么说,写还是乖乖写了。
可能托之前看电影那事儿,孟鸥写起检讨来很是得心应手。
最后班主任拿着她的检讨,皮笑肉不笑道:“你和孟鸥的字越来越像了啊。”
向悠梗着脖子道:“有吗,我不知道啊。”
后来向悠把这事告诉孟鸥,孟鸥笑着说她学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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