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指尖向上,抵达小腿时,冰只剩一半,服帖地落进他掌心,随揉按嵌进她皮肤,钝角的颗粒感,她像被打湿的纸张,一点点渗透。
她足尖全绷到一处,可怜地蜷着,实在凉,但也实在解暑。
路过膝盖。
她忽地上拱,腰间扣住的大掌收紧,他声线沉了沉,摩挲着:“怎么没穿安全裤?”
她说不是:“回家脱掉了啊……”
神经愈发敏感,一点温度变化都能带起不绝的涟漪,她害怕:“不行,不行……”
他安抚亲一亲她唇角:“嗯?”
“冰块,不行……”
第一反应以为他是要送冰块进去,颤得厉害。
“没有,”他笑她,“早化完了,你看看,哪儿还有?”
她才不看。
百褶短裙遮住,他停了会儿,像是忽然转念,跟她接了个辗转的吻。
他说:“怎么还知道这个?都是在哪儿看的?”
“……”
“小说,”她嘟哝,“你不也知道……”
又吻下来。
她手指换了位置,攥住他衣领揉成一团,这个习惯还是没能改掉,他指尖太冰了,她被亲出连续不断的鼻音,说不清是在抗议还是回应,没一会儿,他贴着,像是单纯好奇:“宝宝怎么这么暖和,一会儿就含热了?”
……
她羞愤欲死,捂住他嘴巴,手指下的五官却忽然随着用力,她下巴抵着发起抖来。
“好了,”他安抚着没撤开,替她延长感觉,“酒呛吗?”
她摇摇头,软绵绵地丢了力气,腰间的手上来托住她脑袋,稍一用力,她脑袋跟着晃两下。
他像是得了趣,看她脑袋随自己掌心摆动,她有气无力地喃喃:“这么好玩吗……”
“好玩。”
顿了一下,意识到这话有歧义,他补充:“都好玩。”
“……”
她合上眼皮,也没做什么,但就是累得厉害,晕晕地像是缺氧,没一会儿靠着他睡着,似乎没睡多久,听到哪儿传来的动静,还以为是门被推开了,她一个激灵,睁开眼。
“醒了?”
视线所及仍是暗色的黑,灯很淡,门没被人推开。
路栀点点头,正要从他身上下来,腿一动,被他止住:“别踩到。”
低眼一看,地上滴滴答答地汇成一滩。
他视线也跟过来,要笑不笑地问她:“怎么这么多?”
“……”
她僵在那儿一动不敢动,显然是没预料到这个场面,像个稻草人直直地矗在那儿,半晌讪讪:“……听不懂。”
“哪儿不懂?”他笑起来,慢条斯理地,缓缓用脚尖踩过那滩,发出轻微的声响,“就是冰块全化了啊,化了好多,是不是?”
“……”
他很有成就感地附过来:“宝贝想什么了,让我听听?”
路栀鼓嘴,用手肘推一把他,“我没想——”
“好了,”不逗她了,他道,“过完年再忙一阵我可以休息,要不要去芬兰看极光?”
*
二月底,他们出发前去冰岛。
路栀特意提前做了攻略,刚进房间时还很兴奋,盈盈白雪中的独栋玻璃屋,他大概提前吩咐布置过,三面都环了起来,以确保隐私性,只有一面正对着森林和天空,抬头就能看到——
她顺着抬起头来,然后顿住。
……
镜子。
等下,头顶怎么会是一整面,高清的,连表情都分毫毕现的,镜子?
她转过头,看向傅言商:“酒店安排的?”
“当然不是。”
“……”
他抬了抬眉:“你之前不是让我自己去做功课?”
路栀一时语塞:“那,我是让你去了解一下,又不是说要实践……”
“了解了,但不实践,不是相当于白了解?”他挺有道理,“我不做无用功,宝贝。”
“……”
不行,她没法跟他继续这个话题,她的脑子的幻想能力太恐怖了,光是抬头和他在镜子里对视都觉得要去了半条命。
路栀低头跟个鹌鹑一样清东西。
十点多,他洗完澡从浴室出来,见她已经很期待地坐到了玻璃前,在等极光。
他擦了擦头发,道:“现在估计还没有。”
路栀:“是吗?”
声音从头顶传来,她坐着他站着,路栀很自然地抬起头,然后在看到镜子的下一秒,又缓缓撤回了一道视线。
她盯手指,顾左右而言他:“那大概在什么时候?”
“一个半小时,”说到这儿,他顿了一顿,似乎有新的灵感,“正好可以做着等。”
路栀:??!
“不好么?”他好整以暇征求她意见,“干看极光多无聊,会困。”
路栀:“……”
你好有道理啊。
你是不是有一套自己的逻辑系统?
说到这儿,身后的声音停了。
他很有耐心地擦完头发,然后将她一把从垫子上拉起:“准备好了没有?”
路栀回头,有点儿茫然:“准备什么啊?”
他笑一声,抵住的玻璃上弥漫开一片白色雾气。
“一会儿要抬头的,宝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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